看着众人都以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不禁心里一阵发虚,背上直冒冷汗,心道,糗大了糗大了,早知道楚秀菡教自己钢琴的时候,也学两曲啊,看来,技不压身真是真理。
这时候,楚秀菡冲大家微微一笑,道:“这样吧,夏小洛肩膀上有伤口,不便运动,不如,我来替他弹一曲?”
有好事者道:“大家是想听夏小洛先生的水平如何,你这样来不妥吧?”
楚秀菡一皱眉,有几分愠怒地道:“我的钢琴都是夏小洛教的,我想我也能代表夏小洛的一部分水平吧?”
众人见她虽然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二学生,但是一颦一笑之间,都别有万千风情,再不多言,只觉得她宛若世间最美好的存在。
大家暗忖,既然她的钢琴是夏小洛教的,那么夏小洛的琴技自然高于她的,纷纷点头。
楚秀菡走到台上,她坐在椅子上,一束灯光如同月光一般倾泻下来打在她身上,她穿着简单的t恤衫,却不知怎地,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纯洁而高贵的气息扑面而来。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安静下来,而著名人谭歌仅仅从她的坐姿就能看出这女孩子绝对有十年修为,以欣赏的目光看着那舞台上美好的少女。
舞台中央,一个人,一份落寞,一个孤独而纯净如同天使一般的身影。
与此同时,整个酒会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当中,本来想咳嗽的人也捂住了嘴巴,压抑自己的声音。
楚秀菡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了那晚上她和夏小洛一起在雪中漫步,往城北郊的“哑巴羊肉汤”走去,当时,整个世界漆黑一片,但是看着他背影,她只觉得那么温暖和安全。
这个男子如同谜一样的存在,让她幽闭了十六年的心灵为之轰然洞开,她想起他在自己前面踽踽独行的孤独身影,给人一种寂寞苍凉的感觉。
在这个世界上人的阅历、经验是读再多的书,听多少首悲伤的歌,看无数部电影电视剧也获取不了的。只有经过几十年的人生积累,浮浮沉沉,迷惘过,放弃过,平淡过,荣华过,屈辱过才能收获那种看尽世事,读透荣辱的达观,玲珑剔透。
很幸运,也很悲哀,刚刚十五岁夏小洛有了三十多岁才有的沧桑与阅历。这份阅历可以让他拥有远超这份年龄的成熟心智,可以让他更达观、宠辱不惊的看一切成败、胜负。
悲哀的是,前世那残酷冰冷的生活改变了他,改变了他对自己的定位改变着他的价值观人生观。他失去了作为一个年轻人所拥有的朝气,活力以及无所顾忌的叛逆、敢爱敢恨。
面对楚秀菡的追求,他一直躲闪,逃避,玩世不恭,插科打诨,直到那鲜血四溅的风雪之夜之后,他那冰封的心灵好像才慢慢打开。
楚秀菡看了一眼夏小洛,只见人群之中,他对自己轻扬嘴角,微微一笑,本来略微有些紧张的她,心中大感安慰,对她来说,没有比他的微笑更能安慰她的东西了,也冲他微微一笑。
她把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柔曼的手指抚着琴键,然后,如白玉雕琢一般的手腕轻轻一扬,如葱白一样的玉指按上了黑白相间的琴键,专注的弹奏着,灵活的手指下一个个深入灵魂,直指人心的乐符不断回响在寂静的酒会现场内,不断的进入所有人的内心深处。
那略带伤感的曲子仿佛在讲一个凄美的故事,微笑过后,只剩下伊人的影子划过我们的生活,从此芳踪难觅。
她轻启朱唇,缓缓吟唱,一首深沉凄美的《认真的雪》被她演绎得完美无瑕。这首曲子只是在那个风雪之夜,夏小洛随口哼唱出来的,对音乐有着很深领悟力的她一下子就记住了,然后在每个想念夏小洛的夜晚,她都会弹起这首曲子,来寄托那浓浓的凄美的相思。
整个现场都听得如痴如醉,有时候一首音乐中包含的感情可以让人忘记弹奏者高超的艺术涵养。他们感觉的是那浓浓的感情,他们看着楚秀菡的背影也是渐渐感觉到模糊了,因为他们的眼圈微微泛红。
一曲终了。整个现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呆立在那里,曲子柔美动人又饱含感情,绝非刚刚袁浩那首曲子所能比较,他们听得出来的了弹奏者高超的琴技,但是这是一种完全陌生的曲子,不禁暗自纳闷,怎么从来没听过。
谭歌更是大加赞赏,暗暗打着拍子,回味刚刚那首曲子。
楚秀菡站起身来,淡淡地道:“这首曲子是夏小洛的原创。我可不敢掠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