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节(1 / 2)

嘴里说着,却是飞快地从兜里掏出钢笔,把自己的名字死命地涂掉了,涂成了一片乌黑,这才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地把请愿书交还给夏小洛。

唐静德还回过头来对朱坚强和朱为民道:“你们俩也把名字除去了吧,以后要是熊庆的人来当县长,县委书记,你们做生意的,也难啊,他们肯定会为难你们!”

朱为民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多谢你提醒了,不过,我还是想讲点良心,就是钱赔光赔净,也也是在夏县长的支持下赚的,算是我为自己买个心安。”

这几句话说得自然之极,让夏小洛很是感动,但是唐静德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悄悄骂了一声道:“傻逼。”

朱坚强脾气火爆,一脚又踹了过去,唐静德却有了防备,身子一转,躲了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许小曼却站在门边,看着门外这混乱的一幕,一脸哀伤,唐静德却走了过去,道:“弟妹啊,以后……”

许小曼冷笑了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道:“唐局长,可别叫我弟妹,我可不敢当啊!以后您是卫生局长,甚至还可能是县长县委书记市长,我们可是贪污犯的家庭,您还是避得远远的,别污染您的好名声!我还提醒你一条,要是我们家老夏啥时候收过你的礼,收过你的钱,你大可以送到熊庆那里,那可是大功一件啊!”

唐静德被揶揄得一阵脸红,兀自笑道:“弟妹,可别这么说,我怎么可能对不起近东呢?以后咱还是朋友,我当了大官也不会忘了你们家啊,毕竟帮衬过我……以后夏小洛就认我当干爸算了……”

“呸!”许小曼却对着唾了一口。“我儿子可不能有这么没良心的爹!”

“你怎么不识好歹呢!”唐静德一直被揶揄,这会终于爆发了,急赤白脸地道。“近东他出了事,那是他罪有应得,没有把握好自己,你看你说这话,好像全天下都欠着你们家似的!你这性子得收收,以后你可是平民百姓了,没人惯着你了……不,连平民百姓都不如啊,近东他可是贪污五十万的罪名啊,是枪毙还是无期……”

众人看着他那喋喋不休的嘴脸,恨不得上去抽他几个嘴巴子,但是,奈何夏小洛不让大家动手,夏近周和朱坚强气得双手直发抖,牙齿紧咬,鼻子呼哧呼哧地喷着白气,双目似乎都喷出火来。

朱为民也猛地一口一口抽着烟,显然也怒不可遏。

“你以后不是县长夫人了,见人要尊重着点……”唐静德还在那里得意洋洋地教训着许小曼,许小曼眼圈都气得红了。

忽然,他的眼睛猛然一瞪,嘴巴长得大大的,彻底地愣住了,道:“近东。”

只见别墅之间的甬道上,出现一个瘦削的身影,头发又长又乱,显得那一张儒雅的脸更为消瘦,胡子拉碴的,有几分颓唐,嘴唇坚强地倔强地抿着,但是,眼神却是炯炯有神,充满笑意不是夏近东是谁!

夏近东喊了一声,道:“哥。”

夏近周愣了一下,忽然流下了两行清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许小曼早已经一声尖叫地扑了过去,紧紧地抱着一个月没见的丈夫,呜呜地哭了起来,道:“你……你,可回来了。”

那眼泪也流了出来,却是喜悦的,激动的,幸福的眼泪。

第163章小小权贵震京城(五)

一位站在旁边一直倾听两人讨论的人民大学的史学女副教授,道:“教科书上说它是最彻底的一次资产阶级革命,而马拉是当时雅各宾派的领袖之一,是被称为‘人民之友’的英雄。先生的观点未免太过于离经叛道吧?”

夏小洛嘿然一笑,道:“首先我要讲明的是,《人民之友》并不是马拉的称号,而是马拉在1789年创办的一份报纸,不错,《人民之友》是为底层民众说话,但是由于它的非理性,也将底层民众的破坏欲煽动起来,最后演变成暴民政治。1790年以后,马拉开始抛弃自己原先标榜的自由平等理念而倡导独裁,并且鼓吹革命恐怖,此时杀戳成了主要目的。1793年是法国大革命的一道分水岭,雅各宾派的领袖罗伯斯比尔、马拉、丹东等人开始着手清洗反对派,推翻吉伦特派,由马拉自任主席成立了公安委员会,开始了血腥的恐怖统治时期,在这一时期,大约有四十万人被处死,没有正常的审判程序,任何人的一句诬告就可以将一个无辜的公民送上断头台。诸位应该感到庆幸,没有生活在那个时代,不然凭诸位先生小姐的气质、谈吐、衣着及所关注的问题和谈话方式,就可能会被当做贵族送上断头台,如果仅从底层民众对事物的好恶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那就太可怕了。我们可以做一个荒唐的假设,假如马拉先生又复活了,而且嗜血的恶习未改,他现在正藏身于北京某个胡同里为《人民之友》撰写文章,马拉先生固执地认为,今天来参观画展的人们都是人民的敌人,因为他们的这种爱好和底层民众的思想感情格格不入,并且出身可疑,即使不是贵族,也不会来自底层民众,如果杀掉这些倒霉蛋就可以使人类获得幸福,那何乐而不为呢?不知各位是否愿意为了人类的幸福做那献上祭坛的羔羊呢?”

那位女教授微微点头,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一位史学的行家,更让她震惊的是,说出这番话的竟然是一位高中生。

看那位女教授都纷纷点头,大家都认为夏小洛的言论应该所言非虚,而单从道理上又入情入理,看着夏小洛的眼神就再无鄙夷之色,而是一脸肃然。

袁浩被他说得满面通红,道:“对待历史,要看它产生的后果,您不觉得马拉和罗伯斯比尔给世界带来民主和自由的声音,促进了未来的整个欧洲民主化进程?”

夏小洛傲然道:“对不起,您混淆了概念,是法国大革命促进了欧洲民主化进程,而不是马拉等人,他们不过是法国大革命时期的一段血腥暴政的代表人物而已,雅各宾派的暴政统治只维持一年多,马拉等人已经成为一个血腥的集体犯罪集团,他们号召人们起来屠杀,点燃人们的仇恨之火,煽动人们的极端无政府主义狂热,他们以自由的名义剥夺无辜公民的自由,以平等的名义屠杀贵族,以国家安全的名义践踏法律,践踏人类的尊严,践踏人类至高无上的生命权。至于对法国大革命的评价,我同意一位历史学家的观点,他认为∶就当时的法国而言,它是反人权的暴政。我们评价一个历史事件不在于它是否给未来和旁观者带来福音,而在于它是否给当时处于其本地域和当时代的人们带来福祉,因为人权是指当时当地的人权,而不是未来的人权,也不是旁观者的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