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领域,强者的领域!异能师妄称为——界限。”庭首微微点头:“你可以把领域理解成强者开辟的微小世界。它的范围肯定不大,但领域之内,强者就是主宰,举手投足,言谈目光,都可以作为释放异能的手段。”
“那……第十二使徒有领域吗?”
“以异能公会的标准看,十二使徒毕维尼应该是八级初段。虽然他不很优秀,十年前的某件事令他进步缓慢,到现在都还没能真正掌握领域。但他的等级到了,多少会有些领悟,勉强能弄个替代品……”
“即使是替代品,那也是领域。这样一来,能伤他的人至少也得是八级以上,应该不会是默默无名之辈……但这个神秘的人,他究竟是谁呢?”
“难道灵魂火焰又有了变化?”奥斯顿顺着庭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意志大厅内,那簇代表毕维尼的灵魂之火正在闪动,而且体积还缩小了少许。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把一个使徒逼到伤上加伤的境地?”庭首的神情中涌起丝丝疑惑:“究竟是什么人,居然不顾光辉教会的存在,死心塌地的跟使徒作对?”
“难道是异能公会?”奥斯顿只能给出这个备选答案,这是他心中最简单的答案。其他的答案里,当然也包括那个来历不明、行踪飘忽的“恶魔”。甚至还有一个非常模糊的影子,名为“真实的?奥斯顿?克里斯多”。
“如果是异能公会要对付使徒,毕维尼只怕早就死了。”庭首摇头:“这种拖泥带水、时不时受伤的状况,只能说明他们棋逢对手,互有攻守,两边都打得都很艰辛。”
“两边打得艰辛?”奥斯顿若有所思的样子,缓缓抬升的目光从漂浮的云层中穿过,不知投射到何处:“艰辛啊……”
此时,银涛城外,战况激烈。
联军很惨,拼死而战的凶悍很快就被消磨干净。
现在他们志气被夺,阵型受限,抬头惶惶低头慌慌。本来一刀出去能把对手砍死,现在却只能砍伤;应该一枪给敌人来个对穿,现在却只能在皮甲上画道印子……从常理上看,联军翻盘的几率已经可以忽略不计,可惨到这个地步也真是罕见。
其实联军没反戈的部队还有不少,数量最少的那部分来自内陆,战技精湛;人数最多的部队是晨曦议会直属的战团,意志坚定;中不溜的部队是那些大势力的铁杆拥鳖,别的东西拿不出手,但他们能舍命相陪。
这些人心狠手辣,装备也好,如果狠心拼命,绝对不落人后。但问题是联军现在没有统一指挥,各部队、各军种之间无法配合。
阵型乱,要么挤成一团,要么散乱如沙;战线乱,后面的急死上不去,前面的累死下不来;士兵乱,穿重甲的拖在后面,弓箭手反倒被挤到前沿。
战线上厮杀的人没配合、没轮换,要独自面对滚滚而来的敌人,简直是应接不暇,结果三下五除二就疲惫不堪,却一直要打到死为止!
联军都惨到这个份上了,那无所不在、追魂夺魄的誓约还不肯放过他们,不时爆响两声,震得联军将士头昏脑胀,发挥不出真正实力。而他们的对手却不受影响。
如果有汤森的天赋,人们会看到每个联军士兵头顶都插着根黑线,避雷针一样。
“杀个精光!杀他个精光!”
守军的气势高涨到顶点,受了伤的不哼不哈,就算快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战线上的刀枪弓弩就不说了,偶尔飞几个咆哮也不说了,就连石头渔网这种东西都出现在战场上,简直有点把把联军当白痴的意思。
荆棘玫瑰看到有机会,霎时就分成了好几队,步骑配合横冲直撞,异能连珠重点碾压,还有好多军官跑出去,挥着小旗把没指挥的守军或者武装平民聚拢,专打联军软肋……守军种种表现都不用说了,因为他们是专业军人,他们勇如虎、狡似狐是应该的、题中应有之意……特别值得关注的群体,其实是银涛城的平民。
银涛城的居民,跟别处的人不同,甚至比内陆大城市的人也不同。哪怕放眼天下,这群人也是独领风搔之辈。
因为三叉戟家族有善政,他们识字早、有眼界、脑子转得快;又因为地处西海岸,所以他们从小锻炼,手脚灵活、小算盘更打得砰砰响……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银涛城是正儿八经的首府,城中民众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自信和魄力,关键时刻会豁出去。
打仗我们不会,但我们会打猎——把联军当野兽打不就得了吗?!
他们像鲸鱼旁边的伴鱼,紧跟守军左右,看那紧张了就哇哇乱叫着靠过去,丢出各种恶心东西;看那有便宜可捡,也会嗖嗖的冲上去抢个脑袋什么的挂在腰上……这些油滑、恶毒的家伙们,即便是落了单、受了伤也不肯退下,而是东窜西溜的这里点个火、那边再吹一箭,反正让联军不得安生草木皆兵……联军当中,一半人死的非常憋屈,另一半人死的非常诡异。
他们挡住了羽箭、却挡不住飞石;躲得了菜刀、躲不过断砖;避开一根侵了油的缆绳,却被一张残破的渔网罩住;以为面前是个异能学徒,但人家甩手过来就个三级的大异能;以为对上个异能师,结果他悄悄绕到后面砸你一钉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