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1 / 2)

请叫我总监 红九 2303 字 24天前

屏幕中间呈现的朋友圈内容是一个圈内投资公司高管发的,他认识宁檬的同时也认识何岳峦。

这位高管昨天晚上发了条朋友圈,文字是:金秋时节,有幸得邀请参加何总儿子满月宴,不胜荣幸。今日同时是何总及夫人登记领证的日子,可谓双喜临门,祝二位百年好合,恭喜恭喜!(盗用一下何总的图)

配图是两个戴着婚戒的大人的手,一起托着一个小婴儿的手。

宁檬看着这条图配文,愤怒搓着火地往头上蹿,她差点把手机摔到墙上。

她眼皮跳得更慌了。她现在就想知道尤琪到底有没有删掉何岳峦的微信,她会不会看到何岳峦发的朋友圈!

她又拨打尤琪的手机,还是不通。她改打安中的电话,也不通。

她的心和眼皮一起跳得很乱,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像藤蔓一样缠到她胸口,让她透不过气。

半夜的时候,忽然电话铃声响了。

宁檬挣开眼睛时,整个人一震。

她抓起手机看,来电地址显示的是贵州。

她赶紧接通,喂了一声。

话筒里传来一个陌生的男音,低沉,凝重,肃然。

他对宁檬说:“我是当地派出所的警员。请问你是尤琪的亲友吗?入山前她在信息表上登记的紧急联系人是您。”

宁檬握着手机,声都颤了:“我是她的亲友,请问您,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对方说:“很抱歉地通知您,她和她同行的男子,昨天一起自杀了,请您节哀。”

宁檬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第106章 天不报我报

从听到尤琪自杀的消息开始, 宁檬整个人就处在混沌中。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晕倒中醒来的,似乎是隔壁住户听到了她倒下时的那声巨响,惊到了, 于是来敲门。无人应答后, 他们试探着推门进屋, 看到了躺在地上无知觉的人,以及屏幕还没来得及灭掉的手机。

他们赶紧按人中, 按不醒。于是他们打了120。他们又想起之前的一位陆姓住户似乎跟二房东关系密切,于是善意地自作主张翻了二房东的手机通讯录,结果看到的第一个人就姓陆:a陆。

他们把电话拨过去。

不久后这位陆先生和120几乎同时到达。

后来宁檬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打着吊针。

一堆过度疲劳, 亚健康,营养不良, 低血糖的白领病词语向她砸过来。医生把她晕倒这些病因说完,她在朦胧一片的迷茫中听到陆既明用很揪心的声音在说:你为了帮我,把自己累成这样,而我却到现在才知道。

她顾不上对他大义凛然地说一句, 这都不叫事。她知觉迷茫的结界被陆既明的说话声划破了, 她想起了晕倒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当她一张嘴, 那些难以自抑的悲怆呜咽立刻给刚刚那些病名又增加了一个伙伴:悲伤过度。

宁檬告诉陆既明,尤琪没了,她自杀了。她拜托陆既明立刻帮她买张机票,她得飞过去看看尤琪,看看她是不是在搞什么恶作剧。

陆既明连老板派头都不要了, 没有通知公司负责订票的行政秘书,立刻亲自买票,一共两张。宁檬的,和他自己的。

他把所有事情全都放下了。义无反顾地放下。他得做惊慌失措的她的守护者。就像之前他了无生趣万念俱灰时,她守护他那样,所有其他事情全都义无反顾地放下。

陆既明就这样陪着宁檬到了贵州。

到了贵州,宁檬打起精神,强迫自己不要被再一次听到的看到的事情击垮。现在不是她垮掉的时候,她没资格把悲伤放在处理事情前面优先发泄。

从客栈老板、当地居民、当地警方等人的口中,宁檬拼凑起了事情的全貌。

那位女士和那位先生,据和他们住同一层的医生说,两个人都有严重的抑郁症。然后前两天他们进了山就没再回来了。——客栈老板说。

那位女同志和那位男同志进山之后一起跳崖了。那位男同志比较幸运,挂在崖中间树叉上,没彻底掉下去,被当地进山采中药的老乡发现时已经重度昏迷。现在他人正在当地医院抢救着。至于那位女同志,我们没有找到她,但根据地形推断,她存活的可能性不大。

宁檬忍住一阵阵眩晕。陆既明紧紧扶住她,她的背抵在陆既明胸前,以此让自己有了依靠不会立刻摔倒。她不愿意承认事实,于是企图用细节挑战事实存在的可能性:“没有看到人,凭什么能确定她就是跳崖了?万一跳的只是安中呢?”

警员同志摇摇头,叹息一声:“女士,我的话还没说完。那位跳崖的男同志被送到医院后,我们从他身上找到一封事先写好的遗书,上面有两个人写的话,已经核对过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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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中身上找的遗书是这样写的:

抑郁症,太难熬了。也许难熬的不是抑郁症本身,是我们对这个世界已经再也提不起兴趣。我们也曾互相鼓励,再熬一熬,或许活着没有那么可怕。可是我们真的熬不动了,当活着比死还叫人辛苦,活着便已经失去意义。于是我们选择在我们还没有变成麻木的行尸走肉前,用最后一分生动与刻骨,和这个世界勇敢诀别。

同行的路上,有你挚友尤琪相伴,我不孤独,这样已经太好。

再见,世界。再见,烦恼。

安中绝笔。

附:

我不后悔我来过这个世界,我也不后悔现在决定离开。

再见,世界。再见,烦恼。

尤琪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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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封遗书的最后,真真切切是尤琪的笔迹,它彻底封死了宁檬心底祈存的任何希望。

宁檬到当地医院去看了安中。这是她第二次看一个人毫无知觉地躺在病床上,浑身插满了管子。

之前那一次她看到这样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陆既明的父亲。后来他的父亲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