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往事复又重现,他怎么面对自己……又该怎么面对楚晚宁?
墨燃猛地回神,分拨开重重叠叠的人群,朝自己的伯母伯母奔去。
“别打了!先撤离这里,先离开这里,别打了!根本不可能打得过!”
他嗓音嘶哑,目眦尽裂。他像沉陷汪洋的人,竭尽全力地挣向彼端。他像死人挣向活人,像飞蛾挣向火,一生挣向另一生。
“别打了!快走,都快走!你们打不过的!”
打不过的。
我早已亲眼见过你们的死亡。
走吧,求你们了。
忽地一柄剑横绝去路,剑光森寒。
望去,是木烟离冰冷的脸。
“你是想趁乱而逃吗?”
墨燃怒道:“你让开!”
“你已是修真界重犯,我理应——”
话断齿间,木烟离感到背后生凉,一回头,见一个戴着覆面的棋子劈剑挥落,她忙回身应战,眉目间尽是杀意。她喝道:“墨燃!果然是你在捣鬼!”
这女人声色清朗,犹如冰泉,极易辨识。
这一声,引得周围一圈修士纷纷侧目,果见那棋子与木烟离打得如火如荼,却不曾动墨燃分毫。
众人这才发现,几乎所有降临死生之巅的棋子都仿佛将墨燃视为党羽,全都避开他,不伤他。
有人怒喝道:“当真是墨燃那狗贼在作祟!”
“他与这些棋子是一伙儿的!”
一张张怒火中烧的面目在缠绕盘扭,一只只耳朵里灌入这样的私语与低吼,一双双杀到血红的眼睛朝他望过来。
重叠,重叠。
在这样愤怒的目光里,他又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他好像又变成那个踏尽诸仙为尊天下的帝君,他横刀立马破尽千戒他视这尘世为粪土他疯魔!
有人厉声喊道:“拿下他!”
“看住他,不要让他逃了!”
“瞧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耳中嗡嗡作响,一模一样的愤懑,一模一样的指责,一模一样的讨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