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因为方才叫地实在太惨了,所以嗓音嘶哑地厉害:“你先……你先出去……”
墨燃抿了抿唇,没有吭声。
他比楚晚宁早一些恢复意识,其实在能控制身躯的时候,他就已经退出来了,可是楚晚宁被撕裂得那么凄惨,竟到此刻仍觉得那柄血肉铸成的凶器在自己的身体里。
墨燃心中更是难受。
在踏进山洞之前,他原以为会看到和回忆卷轴类似的法咒,却不曾料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当年的死生之巅,新婚之夜。他一身金红华裳,推开了红莲水榭的大门。
墨燃当然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却不曾想过竟会以这种方式,要再现当时的情形。
他不想再做伤害楚晚宁的事情,不想成为踏仙帝君——但他身不由己。更要命的是,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做着这样暴虐的事情,内心深处其实是悸动而兴奋的。
无论是踏仙君还是他,其实都迫切渴望着对楚晚宁的撕咬与征服。
再怎么忍耐又怎样呢,他到底还是那个墨微雨。
变不了。逃不过。
刚才粗暴地侵入时,墨燃听着身下之人痛楚的闷哼,脑中是灭顶的快感,那灭顶的快感与强烈的愧疚冲撞,水花四溅。
他忽然分辨不清自己是谁,是踏仙君还是墨宗师,是善是恶是忠是奸。
床褥之间,他摩挲着楚晚宁的脸颊,说着那些自己曾亲口道出的混账话……楚妃?
是啊,他前世对楚晚宁做过三件最过分的事情,其一杀之,即对其动用了杀招,其二辱之,即强迫与之欢好。
其三,娶之。即,夺其身份,困其一生,碧落黄泉,为他所有。他就因这一己私欲,把那个铮铮傲骨的仙尊,弄成自己名正言顺的侍妾。
虽然这世上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当年帝君纳的“楚妃”究竟真容如何,但强迫他以红盖遮面,在众目睽睽之下与自己拜堂成亲,且屈居次位,这是不争的事实。
他也不知道自己当年这样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其实他如果真的想要楚晚宁难受,大可以闹得沸沸扬扬,让天下皆知他墨燃娶了自己的师尊,让所有人都知道北斗仙尊如今成了踏仙帝君帐里的人。
为什么不这么做?
反而谨慎地保守了秘密,甚至很长一段时间,连皇后宋秋桐都不知道那个神秘的“楚妃”到底是何许人物。他心怀报复,作天作地,最后只演了一场没有看客的戏。
他却唱的有滋有味。
为什么?
他甚至想起了楚晚宁死去之后,他一心想给他立个碑,却又怕天下人看穿他,笑话他,所以只能自己拿着一个镐,在通天塔前掘了亲手掘了一个墓,埋进去的,是当年楚晚宁与自己成婚时穿的那套婚服。
踏仙帝君坐在碑前,托着腮想了很久,他很想写:
先师楚晚宁之墓
但觉得这样写,自己仿佛就一败涂地了,像个一无所有悔不当初的怨妇,那场面着实是可笑的。
他提着不归磨蹭了半天,最后眼睛一亮,想到个狭蹙又亲昵的做法,他于是呵呵地痴笑起来,以刀为笔,一笔一划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