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他在墨燃床上,像这石臼里的米糕一般被侵入,被揉搓,被欺辱化骨为泥……他怔怔地走神,直到墨燃又喊了他一声。
“师尊。”
又或许喊了好几声。
“师尊,师尊?”
他这才猛地回过劲来,但心跳已狂乱不堪,眼底有微光潋滟,他喉头攒动,目光有些失焦:“嗯?”
墨燃清凉的眼睛俯视着他,因为体热,所以显得尤为火烫,他说:“师尊,来,翻个身。”
“…………”
楚晚宁只觉得在这样的视线里,在这句话中,梦境和现实无限交叠错综,他忽然觉得头有些晕眩,眼前似乎闪过猩红色的光影,他看到两个人在绣着金凤腾龙的红色床褥中翻滚,一个体型健硕的男人压着另一个,欲海翻波,红浪阵阵,下面的那个男人绷紧了脚趾尖,小腿阵阵痉挛。
“师尊,来,翻个身……”
他似乎听见了那个男人滚烫的喘息,仿佛就在自己耳背。
“让我看着你的脸干你。”
楚晚宁因着莫名闪入眼帘的虚影而震惊,他猛地闭上眼,摇了摇头——怎么回事?幻觉?还是对那场春梦太过细致的回忆?
心中栗然,热血上涌,冷汗却淌落。
墨燃觉察到了他的不对劲,把木锤搁下,到他身边:“师尊,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他的声音都让楚晚宁心底酥麻犹如虫咬蚁噬,楚晚宁猛地推开他,抬起一双恼羞成怒的凤眼,眼尾微微泛着薄红,他低喘着,恨极了自己的心猿意马,“日头太毒,有些眼花而已。你别站的离我这么近,都是汗。”
墨燃低头一瞧,果然,心中不安,他知道楚晚宁素爱干净,便立刻站到了旁边去,只是目光关切,仍是追着那人,片刻不愿移开。
这之后楚晚宁便一直沉默寡言,待到年糕蒸好,众人围坐分整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
“哦,你问楚仙君啊,他说他有些头疼,回屋子休息去了。”村长说道,“我看他走的时候脸颊是有些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墨燃一听,十分着急,也不帮着存放年糕了,匆匆地就往两人住的小院里跑。
一推门扉,床上不见人,更心焦,忽听见厨房里传来水声,墨燃忙掀了帘子冒冒失失闯进去。
然后他就看见,楚晚宁衣衫都脱了,正举着满木桶的水,赤脚站在砖红色的地面上冲凉。
十月底,霜降已过。
楚晚宁……他妈的在拿冷水冲凉?!
墨燃都惊呆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瞪着赤身裸体的师尊,只觉得耳边除了轰隆隆的血流声,如钱江潮涌,别的声音再也听不见。
他看到了什么……
这是他重生之后,第一次真真切切,清清楚楚,完完整整地看到楚晚宁的身体。没有雾气,没有遮掩,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具熟悉的体魄,这身体浸碎了他筑起的城防,他紧关的记忆闸门,他觉得自己浑身的热血都在烧灼,像是岩浆喷薄,要挣脱血肉皮层。
一切和他熟悉的都一模一样,丝毫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