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妙语一头雾水,回复一个“?”
博杰给她发了一张之前的聊天截图,里面有一句话是:小哥哥你好,可以交个朋友嘛?
谷妙语惊了。她看圣斗士星矢长大的,嘴里说的都是天马流星拳,她可说不出小哥哥这种恶心的话。
她告诉博杰:不管他信不信,但发那条消息的人不是她。还特别说明自己和涂晓蓉是朋友,请博杰自重。然后她删掉了博杰的好友。
但博杰认为她真是有趣啊,面貌千变万化地跟他捉迷藏。于是他对她更感兴趣了。
她找了个机会跟涂晓蓉说了博杰加自己微信的事。也顺便从涂晓蓉那里确定了她用自己的手机试探过博杰。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委婉地告诉涂晓蓉,博杰可能不太适合她。
涂晓蓉当时就冷了脸,说:哦,不适合我,那适合你对吗?
她们的关系从那里开始疏远。
直到有一天,博杰和涂晓蓉摊开说分手,涂晓蓉和她之间脆弱的友谊彻底崩盘。
此后博杰找过谷妙语,说自己已经是自由身,她不用再有什么心理负担,他们可以大大方方地“交朋友”。
谷妙语很想一板砖拍他脑袋上,告诉他能死开多远就死开多远。
她声色俱厉拒绝了博杰,告诉他好自为之。
博杰却好像对人类语言有种属于他自己的误会方式,他偏执地认为自己被拒绝不是谷妙语出于真心,而是因为他现在没车没房没钱。
于是他很壮还激烈地放下豪言壮语,说:你等着,我去韩国发展,那里的电竞事业很发达。我去训练、然后参加比赛,你等我拿到世界冠军拿了奖金我就回来找你。
谷妙语真希望他被韩国海关扣下得了,别回来了。
博杰走后,涂晓蓉炸了。她不知道博杰是怎么跟涂晓蓉说他要去韩国的事的,反正他的一番告别让涂晓蓉偏执地认为,是她谷妙语得到博杰又不珍惜,让他伤心得远走他乡。所以涂晓蓉认为她谷妙语没安好心,目的就是为了拆散她和博杰,以显示宅男女神的过人魅力。
以后的时间里,博杰的事情,加上两人在工作过程中坚守的理念不同,两人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大到现在涂晓蓉只要见到谷妙语,就会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能下绊子的时候绝对能把腿伸多长就伸拖长,抻着筋都不带收腿的。
*
谷妙语看着邵远,说:“要让你失望了,我和涂晓蓉、博杰之间,其实够不上三角形关系,我只是个莫名其妙的受害群众。”
她脸上忽然起了点别样的笑意:“所以呢,博杰这个人啊,你推测错了,他根本不是原来在砺行工作的员工,公司里除了我和涂晓蓉之外,也没有人知道他这个人。”她敲敲桌面,“老实交代吧,小伙子。是不是那天我被涂晓蓉叫到咖啡厅谈话,你跟去后面偷听了。”
邵远看着谷妙语樱花瓣一样的面容,有一个飞快的瞬间他觉得那个什么博杰说得还真对。她确实应该是宅男最爱的那款女人。
这一瞬后,他又在谷妙语脸上咂摸出点狡猾的味道来。
她这会又不傻了,知道他猜错了也不点明,还能把前因后果全串起来。
有点厉害的小姐姐。
他对谷妙语笑了,说:“我怕涂晓蓉和你动手的话,你打不过她。”
他那天确实悄悄跟着她们一起进了公司隔壁的咖啡厅。那家咖啡厅桌与桌之间是背靠背的沙发长椅,她们谈话时,他就坐在和谷妙语背靠背的位子上。
谷妙语心里有点暖,但她还是绷紧了脸对邵远说:“我觉得你老偷听大人讲话这毛病吧,就是因为你小时候没挨过揍,打你两顿你就长记性了。”
邵远低头一笑。
他倒有点想知道挨打到底是什么滋味的。
他听到谷妙语对他说话。
“该我提问题了!”
他抬起头,看到的居然是谷妙语一脸八卦和讨教的神色。
“你虽然不怎么谈恋爱,但是有很多姑娘对你主动表示过什么的,对吧?”谷妙语说到这上半身又往前凑了凑,“你教教我,她们都是怎么和你说的?”
邵远明白了。
她想学一学,然后去用到陶星宇身上。
他呲着嘴角,呲出一个要笑不笑。
“她们的招数我就是告诉你,你有勇气照着做吗?法律系的女生过来跟我告白的时候说,愿意保我后半生打官司无忧。广告系的女生对我说我是她的缪斯,请求我能给她一生一世的灵感。中文系的说愿意每天为我写一首情诗,直写满一生一世。最直接的是美术系的,我觉得你可以效仿一下,说不定出奇招可以意外致胜呢。”邵远瞥着谷妙语,说,“她对我说,愿不愿意有一个枕边人能在我每天早晨未醒时,都为我画一幅浪漫的充满爱意的晨间熟睡图。”
谷妙语刚滋溜进嘴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她放下酒盅,抱拳:“社会社会!”放下拳,她好奇地问,“你怎么回答的?”
邵远垂下眼帘,长密的睫毛像扇门,挡住他流转的眼波。
“我告诉她,每天早上有个人盯着我睡觉,这一点都不浪漫,这很恐怖,还是算了吧。”
谷妙语笑喷了。随后她想了想,又不乐意了:“你不愿意干的事,你推荐我效仿,你这是安的好心?”
邵远抬眼笑了:“别那么在意啊小姐姐,反正不管什么招数,你那么怂,讲给你你也不会真的有胆照着去做。”
谷妙语憋了口气,想拍桌问你说谁怂?!可是想想他同学哈拉他的那些方法……太奔放了,她还是认怂吧。
她泄了那口气,挺直的脊梁骨软蹋下来,人也又开始奔着沮丧的情绪滑入。
“唉,小同学,你也别笑话我,我告诉你检验真爱的唯一标准就是看你在那个人面前怂不怂。你要是给她怂了,那就是真爱。”
邵远轻轻摇头笑了笑。
“该我问你问题了。”他放下筷子和酒盅,两只手交握,一副资深记者做访谈的专业架势,“你是怎么知道氟哌啶醇那药的?”
这是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