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也不是回忆过去的时候,陆恒回过神来,当务之急是把释空带走,两人找一个安全的岛,设下阵法等他伤势痊愈,恢复神智。
至于泉公子这边,释空现在没有神智,什么婚约之类的自然是对方一厢情愿。
婚姻大事,肯定是要以双方意愿为准,陆恒准备留下一封信,解释缘由。待到释空恢复神智后,再回来商量如何报这泉公子的救命之恩。
不过以身相许这种只该存在于话本中的事情,自是不可能之事。
陆恒这边计划得周全,第一步却是折在了释空身上。
“释空,跟我走。”
释空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为何?可是因为同泉公子救命恩情的这段因果?”陆恒猜测到。
他便将自己的打算,悉数告知对方。
不想,释空却依旧只是摇头,不肯离开。
陆恒再问是为何,他也不吭声。陆恒最终只能放弃,留在此处,大概也是出于本能驱使。
那只能自己在这王宫旁找个地儿先住下,然后每天夜里进来看看释空伤势的进展了。
想到此处,陆恒便说:“此处不宜久留,我先走了。”
他才起身踏出一步,手就被释空扯住。
陆恒回身,见释空面无表情,手下力道却是极大,把他的手攥得有些生疼。想到现在的释空只有本能,大概是以为自己要丢下他不管,才会有这般举动,于是陆恒开口解释到。
“我明日再来,你在此处等我。”
不料,这句话才出口,就见释空就如同受到什么刺激一般,脸上神色变得有些扭曲起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陆恒半晌。突然暴起发难,一把就把陆恒按倒在床铺上。
“你……”
陆恒话未说完,就被释空塞到床榻内侧,随后又被按在他的怀中。
释空身材健壮,陆恒的鼻子猛地撞在他的胸膛上,只觉得一阵酸意升腾而上,差点痛出泪花来。
陆恒缓了半晌,才把这有失威严的泪花压了下去。
他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只觉得自己全身都被禁锢在释空怀中,压得死死地,竟是分毫都动弹不得。
而罪魁祸首,似乎已经入睡。
“……”陆恒听到头顶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陷入沉默。
他试图动了动手脚,却被对方更加用力的压向胸口。
这人不是睡着了吗,陆恒一阵无语,为了拯救自己无辜的鼻子,他还是决定暂时放下抵抗。
等释空熟睡后,再想办法走吧,陆恒心中这么想到。
此刻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听着释空胸腔中,强劲而有规律的心跳声,陆恒心中从未像此刻这般安定。
此前在金乌城中,一事接着一事。到这极东国之后,虽说没了性命之危。却又同释空失散,且发现自己的身体可能竟是释空已禁术炼制,心中思绪繁杂,压力甚大。
这段时间,他一直都如同一张绷紧的弓那般,实在太过疲劳。
这一放松,陆恒竟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涌泉殿的宫女,起得都很早。负责伺候那位公子的朝露,是涌泉殿起得最早的人。
那位公子性子古怪,入夜之后,就不许人靠近他所居小院中。朝露便只得宿在其他地方,一到天亮就赶过去伺候。
天才蒙蒙亮,她就沿着小路急步赶完涌泉殿。
其实她过去也只是做些扫洒工作而已,顺便看看公子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往常,这位公子起得都很早,每日朝露到的时候,他已在院中打坐。
今日,却有些不同。小院中,公子居住房间的房门,竟是依旧严严实实地掩着。
“公子?公子?”朝露站在门口,轻声唤到。
没有回应。
朝露贴在门口,听了半晌,也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公子不会是生病了吧,想到泉公子对此人的重视程度,朝露也顾不上太多,推门就闯了进去。
她急切的步伐,突然停住了。
内间床榻之上,有人。
公子确实没有起身。然而,床榻上的人,不止一个。
朝露只看见,就连泉公子也不能近身的那位公子,正紧紧搂着另一人,将那人牢牢护在床榻内侧。
两人四肢纠缠,抱在一块睡得正香。
那人的脸被按在他的胸口出,看不清什么模样。铺陈在枕上的长发如同上好的锦缎那般泛着光泽,还有自黑发间露出的白皙如玉的肌肤。
陆恒只觉得床边似乎有动静,他睁开眼睛,便看到有人站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