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城巍然,京落晖算了算,自己已经是第三次来这鬼城了。
最初是那小丫头的胡搅蛮缠,也是因为裴与衡的掌门令,后来再去,便是无争玄谷一案,如今再来,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栎青没有他那般莫名心绪,只是对他道:“这次你让我进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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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京落晖笑着看他,“你还记仇不成?”
“没有。”栎青连忙否认,随后又再问了一句,“所以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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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去。”
京落晖没觉得有哪里不对,还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相当潇洒,“裴与衡跟着我,你也跟着我,这叫什么?”
裴与衡料到他没好话,本想制止,却还是来不及了。
京落晖想了半天,居然胡乱说:“这就叫……左拥右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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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胡说八道!”裴与衡轻斥他一句,“平时让你多读点书,你就在那睡大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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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京落晖不服气,“我明明还在摸鱼。”
是真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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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与衡说不过他,“是啊是啊,就你觉得自己说得对。”
京落晖大言不惭:“我也觉得我说得对,你嘛……啧,勉强有一半对吧。”
玩笑之间,三人走到鬼城门前,京落晖看了一眼那依旧倚在墙边的白骨,“好久不见啊。”
白骨:“……”
别说白骨,京落晖都觉得自己有病,可能是现在事事如意,生活顺心,就愈发放肆了。他双手结印,将一记阵法打在白骨身上。
“这阵法能瞒住鬼城半刻,现在还不是时候。”
如果这白骨的确是无争玄谷的城主,那他想回去鬼城内就说得通了。只是京落晖没有圣气,也不知道该如何让他进入城内,只能用阵法瞒天过海,将白骨偷渡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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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心善之人,只是现在心情好了,想了人一愿。
但裴与衡倒是很高兴,这人一直希望他做好事来着。
京落晖迈入城门之际,手中罗盘再次颤抖,他瞥了一眼角落,嘴角微微上扬,原本闲适懒散的神情慢慢变了,又是他平时对待外人时那种嘲讽讥冷之意。
他并未说明,只是借由城中鬼力布下阵法,准备守株待兔。
踏入鬼城后,裴与衡手中的琵琶无人弹奏,却如珠落玉盘之声,忽近忽远,哀怨悠长。
裴与衡见状,松开琵琶,指尖凝气,将其送到半空。
再转身一掷,定魂鼎之力澎湃而出,与琵琶之声融在一起。
京落晖同时催动阵法,放出恶鬼,又特地在鬼城外再布了一阵,免得恶鬼反扑。
只是这恶鬼并没有反扑之意,鬼力愈发强大,定魂鼎让本是一团黑雾的恶鬼逐渐有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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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角带血,发丝散乱,生得倾国倾城貌,举手投足之间如娴婷花月,惊艳非常。
琵琶落在她手中,美人垂泪,尽是哀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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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头看见几人,赤足一点,飘落在三人面前,除去身上浓郁鬼力和眼角煞血外,还真看不出她是恶鬼。
还是一只被困多年,应当积怨许久的恶鬼。
在她眼里,京落晖竟没看到如秦长雁那般的杀意疯狂。
这实在是不像恶鬼。
不过他也知道跟恶鬼说话这事他做不了,就示意裴与衡去开口。
“敢问姑娘芳名?”裴与衡拘谨一礼,“在下没有唐突之意,只是想知道如何称呼姑娘。”
“曲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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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拨弦,“吾名……曲玲珑。”
她手下琴声悠悠,诉尽一生哀苦。
“吾身后,是被我所杀的修士。”她回头看着那些怨魂,它们没有意识,对她又怕又恨,只是出于本能,却不知道到底本能又出于何处。
“你们来此,必是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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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玲珑恍惚一瞬,“我记得那年,是耀生两百四十七年,如今呢,是什么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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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生六百十一年。”裴与衡叹息不已,“快四百年了。”
“四百年……”曲玲珑抚上双眼,鬼泪为血,落在琵琶之上,“想来,吾儿也长大了。”
低着头的京落晖闻言一动,终究还是按下自己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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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无定论,说来无益。
“唉——”曲玲珑将琵琶搂紧,“我知晓你们为何而来,当年城主被人顶替,我认出来,却无可奈何,他将无争玄谷逼至绝境,我不想凡人受害,不得已破釜沉舟,拉上这么多人为此丧命。”
“此罪难偿,我无话可说,也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你们要杀,便杀吧。”
“不。”
裴与衡将自己来意说清,“与你交易者,是鬼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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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不知晓他是不是鬼王。”曲玲珑自怨不已,“当时为杀那人,我不惜一切,却害得这么多人与我同葬,被困此地无**回。若是他真是鬼王,无意间,我又造下罪孽……”
当年的假城主富有心机,将她名誉一步步摧毁,让她失去众人支持,还囚禁她多年。
后来曲玲珑在知灵帮助下逃脱,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带领修士抵抗,但对方功法诡异,无争玄谷无人能敌,节节败退。
转眼,就只剩下最后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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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城,她遇见了一名突然出现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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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玩世不恭,风流倜傥,古怪装束,大喇喇地躺在地上,说要与她做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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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在凡人与修士中选择一方。
一方献祭,一方活下去。
曲玲珑求了他许久,无奈至极,不知如何是好,当时修士人少,凡人众多,且都是些老弱妇孺,躲在城内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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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着,选择献祭了修士。
她没有权利决定哪一方该活下去,更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生死。
只是太过无奈,只是不得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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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给了她鬼力,让她献祭完修士后自杀,她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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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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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与衡听到这里,暂且放下心中震撼,“失败?”
曲玲珑苦笑一声,“我以为,那就是他的真面目。但那人、那人竟是偷了我夫君功体修为,偷了他一身血肉,为自己谋得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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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虽受重伤,死得却是我夫君血肉,他褪去伪装,反叫人困住怨魂,彻彻底底地让这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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