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曾出现的温故知被奉先生发现他企图通过攀岩窗户来吓正在追求的老男人。
奉先生对此表现出不领情的态度,直言说:“你这要是在别的地方,今天的早饭就要换个地方吃了。”
温故知不以为然的,这样的举动他已经在奉先生面前做过几次,所以他问:“换了地方吃奉先生会陪我吗?”
“我找不到我任何会进去的理由。但你不一样。”
“我也想不出我进去的任何理由。如果一定要有,也是正当地偷袭您。”温故知伸出一只手让奉先生拉他一把。
而这会门外是保姆做好了早饭,预备叫奉先生起床的动静。
温故知脚刚沾地,看了一眼奉先生,突然跑到门边又回头瞄了一眼,在做下一个举动之前,他要确认一下这个老男人会不会皱眉。
奉先生请他便,一点也不担心开了门后保姆会是什么反应。这样解释的活交给温故知,他攀爬了上来,带来的诸如误解想歪之类的后果就由他负责。
做人要有责任心,不能指望主人为客人解释为什么客人会冒失的原因。
保姆果然很惊讶,但说话前眼睛就要先转上一圈,她看见两人衣着整齐,这还不算一项证据,衣服容易抹新,所以保姆再看了看,随后笑了,温故知的脚是脏的,她就说:“你又不走正门爬窗户了吧?”
温故知说是吗?还不承认。
他问:“早饭吃什么啊?”
“你没吃啊?”
“不就是为了阿姨的饭所以才来的吗?”
他挽着保姆的手臂,走下去前回头朝奉先生做了鬼脸,他发短信告诉奉先生老眼昏花者,您太小看阿姨的眼力了。
奉先生等了一会才下楼,温故知已经在讨第二碗粥,在桌子一旁仍旧烧着一壶茶水,温故知撒了一把甜粉,细绵晶莹的结晶体,随着滚开的水,甜味被充分的滚煮开,腻味的成分被高温消解掉,余下来的是适合晨起时唤醒知觉与肠胃的温柔清甜。
火灭了,壶立在一边,笔直着朝上距离壶口约有玉兔耳朵那么高的位置盘成了一段小云。
温故知将倒了一点在小碗中,保姆做了白糕,经过木蒸笼修炼,它们涨成一个一个的胖子。
白糕没有味道,只有拿了色料在中心点上的红点。
温故知推荐奉先生甜水蘸白糕。自己一半,撕了另外半个给奉先生,然后两个人吃了同一块白糕的上下两部分。
温故知还问保姆有酒吗?
“早上喝什么酒得?”保姆说你真不懂事哦。
“就拿一点。奉先生都同意了。”
保姆不信,说你骗我得。
“不骗您。”温故知地下轻轻踹踹奉先生,让他表态。
奉先生低头蘸着白糕,没理他,保姆想果然如此。
“你少唬我哦。先生没吭声就是没同意。不要欺负我年纪大了好糊弄。”
酒没有得到。温故知也不恼,反而说那你告诉我酒在哪里就好了。
“没得门!”
保姆转身进了厨房,里面有动静,温故知悄声对奉先生说阿姨在里面藏酒呢。
吃完了白糕,奉先生才问你要酒干什么?
温故知不说,却说我要去偷酒。
保姆听见了,探出脑袋警告温故知:“你少学那个色鬼阿鸣,一只小鸟不学好,专门趁着人家主人不防备偷酒喝!”
温故知笑眯眯,盯着奉先生,黑白分明的两只眼睛各有一个奉先生,他说不会防备的。
“是吗?”奉先生疑惑地问。
保姆拿了一包东西,今天没什么事,之前就说好做完早饭就能走,直到晚上都不需要守在月桃院,她还带走了酒,说你个崽崽滑头,我不给你机会。
奉先生还笑着,酒本来也是保姆带来的,只是奉先生到这休养后,酒便喝得少了。
“阿姨慢走,下次不带酒也行,年纪大了,是时候戒酒了。”
保姆不好意思,向奉先生笑了笑。温故知眯起眼不以为然,他吃完饭,慢悠悠洗了碗,一把湿手抹在奉先生后脖处。
“我走了,下次找您玩。”
奉先生说等等。
温故知回头,在原地站着不动。他想老男人要干什么?
老男人倒是不要他干什么,只是说我家的饭你吃得这么容易?
好像饭多金贵似的。
但奉先生就是这个意思,有趣的是温故知却觉得奉先生能在吃早饭的时候就着自己的脸,是一种珍贵的体验。
既然珍贵就抵得上一顿饭。
深究下来,这里的思维模式两个人有点相似。
“您得请我洗碗。我的脸不好看吗?”
“你的脸值钱?”
“很值钱啊。”温故知半笑着,“您找不到有我这样的第二个了。”
奉先生轻描淡写就说算了,神色就像天上的云彩飘浮,无论是从哪个方向看,好像只是一捧颜料挤在了画布上,不过稍有不注意,在原来的位置上就不见了。
温故知走得干脆,但要让奉先生知道他走了,他一走,月桃院就冷清下来。
奉先生看了一会书,由月兔台全城播报的关于月黄昏天象的出现,预告不仅如此,还说明了今夜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狐出月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