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拿了东西就快滚。”
向微看着顾青山,这些天来她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对于眼前的那个男人,他,貌似十分厌恶。
男人耸耸肩,把一串钥匙套在指头上在向微面前转了转,倒是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你和他认识?”
“谈不上认识,下次再过来就给我打电话,躲着点儿。”
“我知道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太好,转身离开时向微叫住他:“顾青山。”
他回头看着她,问:“怎么了?”
“他是什么人?好像,和我一个朋友有些牵扯。”
顾青山没回答她,只是说:“他是什么人不重要,记住离你那个朋友远一点。”
这似乎是一句忠告,但他话一说完就走开了,不给她任何解释。
傍晚时分,天色阴郁,快要下雨了。
向微去了趟后院,白天她松开了黑仔的项圈,任它四处跑了跑,直到这会儿也没回来。她决定出门去找找。
几只蜻蜓飞得低低的,轰隆隆响过几声闷雷,惊得它们四处飞散。
灰白色的云雾密不透风般笼罩着大理,于是古城的色调更浅淡了一些,草木气味更浓重了一些。
厚重的云层中又劈过几道闪电,随后雨点簌簌而下。
她在一间餐厅门外看到了顾青山,还有海棠。
海棠今天没化妆,眉目温柔。两人被困在屋檐下,雨雾蒙蒙,俊男美女,这一幕很是养眼。
顾青山脱下外衣递给海棠,她迟疑一下,接了过来。披上黑色的外套,海棠慢慢靠近他,接着靠在了他的怀里,双臂环着他的腰。
顾青山没有任何动作,就这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手,空置在她的肩头。
这个拥抱并不算短暂。
雨帘之外,双人缱绻,他们多像一对恋人。可顾青山还是轻轻地推开了海棠,他看看雨势,毫不犹豫地冲进了雨雾中。
海棠依然站在那里,木然地望着他离开的那个方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向微能想象到她会有多怅然。
她知道海棠为什么站在那里不愿离去,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也定了这么久,雨点打在伞面上嗒嗒作响,她就细听着那声音,突然有些冷。
回去的路上,遇到了雨中一对游客装扮的老夫妻,她一句话也没说,把雨伞递给了他们,淋着雨小跑着回到了客栈。
黑仔已经自己回来了,顾青山也在,他的动作挺快,已经换了身衣服,大概还冲了个澡。
她注意顾青山看向被雨淋得狼狈的自己,主动回答了他的疑问:“找黑仔去了。”话刚说完就打了个喷嚏。
若若提着保温饭盒走出来,看来又要去医院送饭了,她见向微浑身湿透,就交代她说:“微微姐,感冒药在杂物间,你记得吃点儿啊,我现在还得去趟医院。”
“嗯,你路上注意着点。”
“好嘞,这季节太容易感冒,你可别忘了吃药啊!”她说完就急匆匆地出去了。
向微回房间洗了个澡,刚出卫生间,冷风一吹,连着又打了几个喷嚏。
大概真的要感冒了吧。
她去杂物间拿药,在若若说的地方到处翻找一番,却一无所获。她只好作罢,给自己倒了杯热水就回房间待着去了。
窝在床上,突然想到了陈美其,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电话嘟嘟响了十几声才被接通,陈美其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无力。
“向微?”
“那个,你还好吧?”
“嗯,还好,那天……给你添麻烦了。”
那天发生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那男人对陈美其的所作所为更让她不能理解。向微问:“那个人是谁,他为什么要那样对你?”
陈美其突然小声抽泣起来:“向微,我……”
“说吧,不要怕,你不能再这样委屈自己了。”
她却只是一直哭,向微心想,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连语言都表达不出来,只能靠哭泣发泄?
过了一会儿,陈美其才说:“那个人是我最近才认识的,那天晚上我只当是一场艳遇,临走前准备放纵一下,没想到,没想到……”
喉咙哽咽得厉害,她一时连话都说不好了,过了一会儿继续道:“之后他就缠上我了,拍了很多照片,威胁我如果不听话就会曝光,还拿走了我的所有证件,让我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待在他身边备受折磨……我没有办法啊……他是个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每天把我折磨得生不如死,你不知道他是怎么对待我的……”
向微虽然可怜她,但对她的懦弱毫不理解。她问:“为什么不报警?”
“我,我不敢,他哥哥在当地有势力,我怕报警不成反遭他报复。”
向微叹了口气,说:“美其,你听我说,你去到派出所,告诉警察你的护照和证件丢失了,让他们给你办个临时的,现在最主要的是离开这里,回到北京就没事了。”
“可是,我根本就出不去啊,他把我锁在这里,连这间房子都走不出去,我该怎么办啊,向微你救救我,我该怎么办啊!”电话那边的哭声几乎声嘶力竭。
她感受到了陈美其的绝望,也是真心想帮她逃出那个男人的魔爪,问她:“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帮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