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久远的过去, 治病疗伤几乎完全是法师的副业,甚至有一些分支学派就是专门研究治愈系法术的, 那时候人们只需要付出很少的报酬就可以找到法师为自己解毒或者疗伤, 很少有法师也治不了的绝症,所以大多数人只要不出意外, 都能够平安活到老。
可惜在盛魔时代结束后,绝大多数治愈系法术都成为了历史,只有一个粘合伤口的简单魔法依然可以被用于治疗外伤。
从此后, 人们受伤生病就只能自求多福,因为法师的数量不仅锐减,而且在费诺大陆的大部分地方, 有法术天赋的人都会被集中到圣城米卡兰的魔法学院严加看管,寻常人一辈子也难得见到一个法师, 更别提找他们治疗伤口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 医师这一职业应运而生, 他们完全不会魔法,仅仅是学了一些药草知识,并且会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 或者给治不了的伤口进行截肢。--《费诺大陆百科全书·历史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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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阵发动了,大多数人都不明白这个魔法的原理, 只看到埃文德尔念出冗长复杂的咒语, 然后浮在空中的魔晶石开始发光, 从底部往上渐渐地升起了一道光幕, 一点一点地填满了那个半圆形的拱门。
而在场那些懂魔法的人都在担忧地窃窃私语着:“天呐, 这太惊人了……”
“秘法之轮里到底储存了多少魔力?”
“换做是我的话,几秒钟就被榨干了吧……”
帕洛斯敏锐的听力把这些话都尽收耳底,其他人只是关心这个魔法的结果,而他更担心施法者本人,他知道事关两个世界的生死存亡,埃文德尔拼尽全力都会完成,但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他并不希望埃文德尔因此消耗太大,法师施法过度的后果有重有轻,最严重的甚至可能造成永久的智力损伤。
光幕不断上升,当升起到拱门的一半高度时,速度显然地慢了下来。
作为法师协会的会长,费迪南德是第一个发现局面不太乐观的人:“不行,这种程度的力量还不足以开启传送门!”
帕洛斯惊讶地看着他:“什么,这还不够?”
“那怎么办?他看起来已经到极限了!”周围的法师们都慌了。
“这种时候谁也无法插手了,只能寄希望于他自己提前有准备吧。”费迪南德紧张地看着法阵中的埃文德尔。
埃文德尔确实早就知道光凭他的力量还不够,想要让连接两个世界的传送门开启,还需要更大的牺牲,而他早就为此做好了准备。
帕洛斯看到法阵中的埃文德尔拔出腰带上的匕首,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法师的血不断地滴落在魔法阵中,使得魔法阵一时间光芒大炽,那道光幕也迅速升高,渐渐接近了顶部。
“埃文德尔……”帕洛斯揪心地看着法师血流不止的手腕,在那个位置有一道陈年旧伤疤,正是法师当年被他利用、欺骗所留下的印记,如今埃文德尔再次割开那道旧伤,用血魔法打开传送门,当年的屈辱和怨恨是不是又会在他的心里重现呢?
随着埃文德尔的血不断地滴入魔法阵,他的脸色也显而易见地苍白起来,帕洛斯恨不得能代替他流血,但现在他只能和其他人一样,眼睁睁地看着埃文德尔一个人肩负这重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人们提心吊胆,大气也不敢出地等待着,埃文德尔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那道光幕也越来越接近顶端。
终于,随着一阵强烈到令人眼睛刺痛的光芒,光幕中隐约出现了另一个世界的景色,这个联通两个世界的传送门完成了。
人们激动地欢呼起来,光明神卡珊黛尔第一个穿过了传送门,她看起来也很疲惫,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许多,却不忘夸赞埃文德尔:“干得好,你的壮举意义非凡,现在你可以休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吧。”
这时候也已经没有多少人在关注着埃文德尔了,在卡珊黛尔说话的同时,泰坦世界的住民已经争分夺秒地开始通过传送门,这两个种族显然还是互不信任,神族过来一批之后,魔族紧接着过来一批,然后又是一批神族,双方轮流着通过,谁也不许比谁多一点。
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尽可能多地带了一些贵重物资,这些将是他们在新的世界里安身立命的基础。
神魔两族几千年来的夙愿终于达成,帕洛斯却并不关心这个,他现在全副心思都放在埃文德尔的身上,在传送门完成之后,他马上就想要过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埃文德尔,但是精灵阿尔凯快了他一步。
脸色苍白的法师用右手掐紧了伤口上方的位置,暂时止住了伤口的血流,他刚才割得太深了,伤口处的皮肉向外翻卷着,一阵一阵地抽痛。
已经有些晕眩的埃文德尔无力地靠在阿尔凯的身上,游侠扶着他离开魔法阵,来到旁边的火堆处休息。
帕洛斯就是想搭把手都插不上手,只能焦急地跟在左右:“埃文德尔,快治好你的伤口,或者让别的法师来治好它!”
埃文德尔没有理他,甚至没有看他一眼,他在火堆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阿尔凯拿出一条早已准备好的布带,紧紧地扎在他的手肘处,作为临时的止血手段。
直到菲尔斯端来一盘医师们动手术用的器械放在桌上,帕洛斯都还没反应过来他们要做什么,阿尔凯把一条干净的毛巾卷成卷,让埃文德尔咬在嘴里,菲尔斯有点紧张地看着法师:“你准备好了吗?”
埃文德尔咬着毛巾,神情坚定地点点头。
于是阿尔凯用力压制住了埃文德尔的手,菲尔斯拿起盘子里锋利的小刀,迅速地在埃文德尔的手腕处竖着切下了一道至少五厘米长的伤口,跟原来的伤口形成一个十字形,下刀的位置和深度都准确无误,皮肉向两边翻卷开来,已经深深萎缩进去的筋腱终于隐约可见,就连手腕处的骨头都暴露了出来。
埃文德尔无法自控地挣扎起来,十指不断重复着张开又捏紧的动作,但阿尔凯一手牢牢地钳制着他的胳膊,一手握紧他的五指,没让他移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