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蛮人的故乡(三)(1 / 2)

其实野蛮人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么故步自封, 在第一次走出帕森高原以后, 他们就一直和人类保持着往来, 野蛮人十分欢迎人类的商人, 他们会用毛皮和矿石跟人类交易一些他们没有的东西, 而且时常会有野蛮人到人类当中生活,学习人类的先进之处。

但他们的血缘却始终没有和人类混在一起,半野蛮人比半精灵还要少见,因为他们特有的风俗使得野蛮人女性不太可能看上比她们矮小柔弱的男人, 而野蛮人男性虽然可以接受比他们矮小的女性,却很难生育后代。

野蛮人的后代从胎儿的时期开始, 体型就与人类有着显著的差别,本来人类女性在生育后代的时候就得冒着死亡的风险,体型过大的混血婴儿会使得她们更容易死于难产。--《费诺大陆百科全书·风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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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帕洛斯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还在圣殿骑士团服役, 只是身份变成了法师塔的守卫, 他在如同监狱一般戒备森严的法师塔里看见了少年时的埃文德尔,小埃文德尔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三四岁,柔软的金发系在脑后,穿着相对于他的身材来说有些过大的法师袍,整个人看起来阴郁又不合群。

帕洛斯试着靠近他,想要照顾他、保护他,但是少年对别人的好意总是充满了警惕, 帕洛斯理解他的戒备, 毕竟他的周围充斥着各种对他充满猥琐想法和恶意的人, 帕洛斯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脸,虽然他跟埃文德尔已经把什么不知羞耻的事情都做过了,在梦里却觉得自己是最纯洁最没企图的那一个。

埃文德尔的导师就是其中一个带着猥琐想法的干瘦老头,借着身份的便利,他有更多的机会可以骚扰埃文德尔,年少的埃文德尔无力反抗,只能提心吊胆地尽力躲着他,避免跟他单独接触。

但导师还是抓住了机会,他趁着埃文德尔单独做实验的时候,丢下自己本来要参加的会议溜进了实验室。

帕洛斯及时地发现了异常,他踹开了实验室的门,看到埃文德尔的导师正骂骂咧咧地把拼命反抗的学徒按在桌子上。

在梦中他居然还能保持着理智,知道埃文德尔以后还是要继续在这个导师的手下学习魔法,打人一时爽,却会让埃文德尔今后的日子更加难熬,尽管内心里恨不得打死这个老混蛋,表面上却非常克制和镇定,只是公事公办地叫导师去参加他缺席的会议。

导师很不爽地走掉了,逃过一劫的少年爬起来默默地掩上了被撕破的法师袍,并没有什么很激动的表现,只是本来就白皙的脸色看起来更苍白了,帕洛斯心疼地对他伸出了手:“来吧,我带你去申领一件新的袍子。”

“谢谢。”埃文德尔终于开了口,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但态度冷静得像冰块一样,他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帕洛斯,“你能帮我带点东西吗?”

帕洛斯听说过作为看守的圣殿骑士会私下里帮法师学徒带些外面的东西来赚外快,反正只是做梦而已,帕洛斯当然没必要死板地遵守规定:“可以,你要什么?”

“明矾,十克左右就好。”少年的态度带着一种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冷淡,仿佛不管发生什么都跟他没关系了,“只有一点,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好。”不知道为什么,帕洛斯的脑子里自动地冒出了事件的后续--法师学院的某个导师在进行炼金术实验的时候死于意外爆炸,很常见的死法,没有什么人特地去追究背后的原因,只猜测可能是用了不够纯的实验材料。

帕洛斯醒来以后回想起这个梦,虽然觉得这样解决那个老混蛋很不光明磊落,但也确实解气。他一直很遗憾的一点就是出生的太晚,完全错过了埃文德尔之前的人生,如果能在两人都还年少时就相遇,陪伴他一起成长,在他变成一个强大的法师之前保护他照顾他,那一定会是很好的。

当然,梦就是梦,埃文德尔说起过他的导师是一个总把学徒当智障一般反复唠叨,但是在生活上特别关心他的老女人,学术上没什么长处,只会像护雏的母鸡一样护着他们,是他在学院里遇到的为数不多的好人,所以法师的学徒时代过得也不是像他梦见的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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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文德尔今天起得终于没那么晚了,帕洛斯吃了早饭,去竞技场看了看地形回来,埃文德尔就已经坐在帐篷里等着他了:“格尔刚刚跟我说了一些斗技场的规矩,你可以随便穿什么,随便用什么武器,耍什么阴招都可以,但是要一直打到其中一方死亡或者投降为止。这不是一般的比武,而是死战,对方是抱着砍死你或者被你砍死的觉悟来的,你一定要小心,精灵族的全身甲应该可以帮你挡下大部分的攻击,如果形势实在不利就投降,别逞强硬撑,真有什么意外的话我和阿尔凯会设法救你的。”

“我会的,别担心。”事到临头帕洛斯反而不紧张了,他穿上了那套黑色的盔甲,做了会儿热身运动,拿着盾牌和长剑走向了竞技场。

野蛮人的竞技场就像野蛮人这个种族一样简单粗暴,就是一个平底锅一样凹进去的大坑而已,只用原木加固了一圈边缘。

野蛮人大多都觉得这场和平原人的比武没什么好看的,但是出于对竞技场本身的热情,还是有不少人前来围观。

层层叠叠的野蛮人就站在或者坐在坑边等着,当上届冠军阿泰进场时,他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阿泰身高两米一,壮硕程度在野蛮人当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拿着一把看起来比帕洛斯的盾牌还宽的双刃斧,也只有野蛮人的怪力才能把这样的巨斧当玩具一样地扛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