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1 / 2)

许星洲倔强地把向日葵往怀里搂:“不!”

“瞅瞅。”邓奶奶说:“为了个男娃——为什么不插进去?花都蔫了。”

许星洲感到委屈。

她一边和自己闹别扭一边想:凭什么让我插进瓶子里,我一定要抱在怀里才行!

话说他到底为什么还想让我住单间……

……

许星洲还没嘀咕完第三句话,病房门就吱呀一声开了。

爬山虎映在墙上,暖黄的阳光裹着许星洲和她怀里蔫巴巴的向日葵,原先新鲜的黄玫瑰已经被太阳晒了整天,一动就掉花瓣。

她连头都不想回,心想应该是护士发药。

然而那并不是护士,许星洲接着意识到,是秦渡进来了。

他应该是回去洗了个澡,又刮了胡茬,一条宽松的国潮裤,头发向后一梳,一头短发还扎了个小髻,犹如落魄而色|情的修士。骚气爆棚。

许星洲:“……”

秦师兄把行李箱一放,许星洲把向日葵一脚踹开——太丢脸了,只以为他是回去帮忙打包行李的,不好意思地说:“师兄你有没有帮我把小黑带来——”

秦渡:“啥都没给你带。”

接着秦渡从拉杆箱里拿出电动剃须刀、洁面泡沫、他的家具长裤和短袖、眼罩和牙刷牙膏,袜子和内裤,合适的换洗衣物,把许星洲的柜子挤占得满满当当。

许星洲:“……”

许星洲懵圈道:“???你不是回去给我拿东西了吗?为什么要来我这里走t台?”

秦渡极度愤怒:“t你妈。”

他似乎不爽到了极点,环顾了一下周围——靠墙的床上是正在打游戏的焦虑障碍高中生,中间的床则是个病名不明老奶奶,两个人直勾勾地看着他,片刻后,高中生抵不住秦渡这种top yer的目光,焦虑地将switch摔了。

于是,秦渡终于,高傲地坐在了许星洲的床上。

许星洲:“……”

……

怪不得他非得住单间病房。

——人活着真好啊,许星洲想,活时间长了,有生之年还能看到秦渡吃这种瘪。

第63章

玫瑰色的风吹过窗外的藤萝。

许星洲抱着一只装满彩纸的小筐子, 怔怔地看着窗外。她这几天没有安眠药吃, 此时又困又睡不着。

秦渡的电脑留在床旁桌上,一堆雪白的打印纸——订书钉被秦渡抠去了,就这么七零八落地散着。

桌旁收音机音乐台放着歌,许星洲把自己叠着玩的东西南北放下,向外看去。外头小操场空空荡荡,秦渡似乎不在医院,他回学校交结课作业了。

期末考试的季节悄然来临,许星洲自己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赶得上, 如果赶不上大概就要重修——下一学年继续。

她想了会儿,把秦渡的电脑打开,给自己的实习单位hr回了封邮件, 感谢了这次实习机会,并明确说了自己因为身体情况突然恶化的原因, 无法报道入职了。

要好好治病。许星洲想。

要从情绪的深渊爬上来, 重新回归原本的自己。为了这目标, 她将付出的时间、考试和实习的机会都是次要的。

许星洲又坐回床上,闭上眼睛。

于典海医生在许星洲入院后, 给她换了一套医嘱,药效比之前还强,许星洲吃了药便思考不能,浑身软绵绵的像是被裹在云里。

邓奶奶说:“我要听情感热线。”

许星洲一动不动。

隔壁躁狂症病人开始唱歌, 却并不讨厌。许星洲不觉得自己清醒,却也不想睡觉, 这歌声犹如连接睡梦中的她和现实的桥梁,她昏昏沉沉听了片刻,护士就推门走了进来。

“许星洲患者,”护士端着治疗盘道:“给你打针。”

许星洲点了点头。

这里的生活作息及其规律,治疗时间也是固定的,许星洲在固定的时间吃下固定的药物,就能陷入无梦的黑暗。

收音机里一个播音腔的男人字正腔圆地卖着药酒,许星洲抱着小收音机伸出小臂,那个护士看了一会儿,道:“换只手吧。”

许星洲的左手又青又黄,满是红红的针眼,她在附院住院时就没打留置,这几天下来保守估计也扎了五六针,看上去相当凄惨。

“换只手吧,”老护士和善地道:“小姑娘皮嫩,要不然手就被扎坏了,以后不好看。”

怎么能不好看了呢。许星洲在云雾中想。

以后还要用这只手写字,用它牵手,和它一起走遍天涯,拍一堆漂亮的lomo照片,还要用它按下拍立得的按钮。而且左手是用来戴戒指带手串的,。

于是许星洲将病号服配合地拉了上去,露出了右臂-

许星洲隔壁病室的那只尖叫鸡——那个丝毫不消停的,又是唱歌又是喊叫的躁狂症患者,在许星洲入院的第三天,惹出了大乱子。

下午两点,天昏昏欲眠,藤萝也垂下了枝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