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人鱼线也看到了?那么,人鱼线往下一些些的地方她是不是也看到了?
顾骁脸烫得几乎要冒烟,再也忍不住,怒道:“程无双你这个女流-氓!”
程无双笑眯眯的转过身:“你才知道啊?”
顾骁捂住了脸。
这女人背景硬,他惹不起,就算豁出一切去收拾她,他也打不过名师教出来的咏春拳高手。想起她曾经那一记飞踹,他就觉得全身疼,深深呼吸了几次,放下手,无奈的看着她:“大小姐,下次你如果来找我,能不能从门这边进来?”
“那多绕啊,我房间和你房间直线距离那么近,还不如翻阳台方便呢。”
他没了辙,决定今后要随时锁好落地窗:“我这就去给你做吃的,请你回房间稍等片刻。”
程无双点了点头,拉开了落地窗,一阵凉风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的潮气,下雨了。
“给我一把伞吧。”
顾骁找出雨伞递给她,她撑开伞,一踏进阳台,伞就被风吹成了倒扣的形状,她伸手去掰,又一阵风吹来,尼龙布挣脱了金属伞骨,遮雨的面积立刻少了一小半。
程无双回头看他:“你这伞是不是太破了点?”
顾骁耳根子发烫:“明天我补一补。”
他郁闷的去了厨房,一边洗青菜一边回想刚才的事,想着想着,就捧起冷水泼在脸上。
破手机,破雨伞,什么都被这个养尊处优的妞给看到了。
穷可真是一件讨厌的事。
顾骁做了一碗面,端到她的房间。她拿着筷子在面碗里翻了翻,问:“怎么那么多青菜啊?没有肉吗?”
“晚上吃多了肉不消化。”这女人把他给看光了,还一点不羞愧,居然想吃肉?没给她滴两滴巴豆油,已经是对得起她了。
虽然这碗面的内容比较寒酸,不过程无双吃得很香。
顾骁忍不住说:“刚刚不是吃了一碗馄饨么?怎么还这么馋?饿成这个样子,居然还说没胃口,不想吃,要张叔叔哄了才吃。”
程无双咽下面条,分辩道:“谁要人哄啦?你走了我就吃了!”
顾骁盯着她:“就说你是装的。”
她无可辩驳,瞪了他一眼:“你教训我?”
他立刻闭嘴。
她哼了一声,把面吃光,喝完汤,舒舒服服的擦嘴,表情十分满足。
这模样和刚才那个躲在内间偷偷哭的伤心姑娘大相径庭,顾骁忍不住说:“看吧,吃了饭,人也高兴起来了。”
程无双道:“和你做的饭有什么关系,是我心理素质好,善于自我调节。”
“自我调节?”顾骁翻了个白眼,“是有人哄你开心吧。那么大的人了,还要人哄,羞不羞。”
程无双磨了磨牙,抿起嘴,忽的一笑:“很晚了,不和你说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大小姐晚安。”他正欲离去,她叫住了他,打开抽屉翻了翻,在里面倒腾一阵,拿出一把被黑色伞套装着的伞,“你那伞实在太破了,我送你一把新的吧。”
他怔了怔,道了谢,拿着伞离开了房间。
次日下午无事,他进城看顾建国,回来的时候忽然下起了雨。他赶紧拿出伞,脱掉伞套,把伞撑开,然后傻了。
伞面是极其娇艳极其少女的嫩粉色,上面还竖着两只猫耳朵。
☆、第22章
粉红色的猫耳朵伞,实在是太引人注目,四周的人齐刷刷看了过来,打量了一下伞,然后打量举着雨伞的人。
不知道是谁先扑哧一声笑,人群里不少人纷纷跟着笑开。
顾骁的脸也臊得和伞一样粉红粉红的。他努力忽略四周的议论声,在心底把程无双抓住,狠狠的收拾了一通。
还好,公交车很快进站,他立刻收了伞跳上车,长长舒了口气。
下车之后,雨仍然没有停,秋末冬初的冷雨是不能淋的,他只能忍着羞恼,继续撑着这把猫耳朵伞。
从车站到程家的路上,他走了许久都没有遇上行人,只偶尔有汽车从身边飞驰而过,轮胎扬起一片水雾。
终于走进了程家的花园,他长长舒了口气,一旦走进门廊,这把该死的伞就可以滚了。他加快了步伐,没走两步,身后传来汽车驶来的声音。
顾骁回头看了一眼,张君逸正好下车。
“小顾。”他一如既往的温和优雅,不过,当他目光掠过伞面的时候,淡定的表情有崩掉的迹象,忍笑忍得眼角细纹都现了出来。
张君逸打了一把深灰色的伞,不知道伞面是什么材料,雨水溅上去,迅速滚落,仿佛一粒粒水晶珠子,漆黑的木质伞柄有淡淡的木纹,配着他的黑色腕表,显得优雅而内敛。
顾骁看了看自己手上的伞,伞柄底下还有个小挂坠,是一只猫爪,晃过来,晃过去。
太气人了。
顾建国和会所的同事告诉他,要摒除偏见,尊敬张君逸。可是他现在心里窝着无名火,恨不得把自己的猫耳朵伞塞这家伙嘴里。
以为他看不出这家伙眼里的笑意么!
敢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