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对方的眼睛,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下巴上的胡子那里拐,认真回答:“我小时候吃了很多玉米和土豆。”
胡子帅哥为这答案忍俊不禁。
笑了一阵,他正正神色,对黎语蒖做自我介绍:“我叫孟梓渊,很幸运能够认识你!”
黎语蒖也对他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孟梓渊听到她名字后,侧头琢磨了一下,才看着她意味深长地说:“是你!”
黎语蒖觉得自己的头好像又被夜风给吹了。为什么这句话好像也在哪里听过似的。
她问这位孟家少爷:“‘是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前认识?”
孟梓渊笑着说:“抱歉,可能让你觉得唐突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以前听我国外留学时的学长提起过你,他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小姑娘。”
黎语蒖觉得今晚的夜风越来越邪性,吹得她已经快晕头转向了。
“我能问一下,你的学长是?”
孟梓渊冲她挑挑眉梢:“他嘛,说起来的话,应该是你的舅舅!”
舅舅?
可她明明记得她妈妈生前死后都没有过兄弟……
“我说的是你继母的弟弟。”孟梓渊主动为她解了惑。
当晚回了病房后,黎语蒖想了又想,终于从记忆中搜索出一号叫做叶倾城的人物来。
她想孟梓渊说的应该就是这个人吧。
那一晚她没怎么睡好,因为脑海里老飘过孟梓渊的脸,尤其是他下巴上的胡子,总是以特写的方式骤然放大在她眼前。后半夜黎语蒖被特写晃得实在睡不着了,干脆爬起来趴到窗台上看星星看月亮。
她发现当晚星星特别的亮,月亮特别的圆。她怀疑自己在这样的月圆之夜是不是体内雌性荷尔蒙产生了什么异常波动,所以才总是不受控制的回想孟梓渊的那张脸——以及他下巴上的那一大片胡茬子。
黎语蒖忽然惊恐地敲了下自己的头。
她该不会是对那个人,一见钟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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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黎语蒖在医院大门口又见到了孟梓渊。他是来接他姐姐出院的。
孟梓渊临上车前来跟她要走了联系方式,并对她说:“等你出院了,我要请你吃饭以示感谢!”
黎语蒖客气地说不用客气不用客气,但等孟梓渊前脚一走,她立刻就跑去主治医生那里让他给她做复查,看看后脑勺的血块被吸收得怎么样了,她是不是可以出院了。
她告诉自己,她这么着急是为了那顿饭、是为了那口吃的。她肯定不是为了孟梓渊那个人。
主治医生带给她的消息让她雀跃不已。
医生说:“你的淤血被吸收得差不多了,你可以出院了。你这小姑娘体格真神奇,一般人受到像你这样的重创是绝对恢复不到你这个样子的!”
黎语蒖心说那是当然,一般人哪里有机会遇到个疯子师父。
第二天她兴高采烈地出了院。出院前她去找把自己假装得像园丁一样的专家郑大夫告别。郑大夫对她说:“咱俩萍水相逢一场,你又帮过我,我无以为报,以后等你想生孩子了来找我,我帮你——”
听到这黎语蒖浑身一抖,差点误会郑大夫是想和她来一场忘年恋。还好郑大夫大喘气之后又蹦出两个字儿来——
“——接生!”
黎语蒖真心觉得这个世界上,各行各业的高手都是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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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在医院里睁开眼睛,到找回全部记忆,黎语蒖算了算,自己用去足足半年多时间。算起来她还有两个月就彻底大学毕业了。在毕业前她不用再回学校去,只等毕业那天去拿回毕业证就好。
这两个月里,她还是要每周到医院去复查一下,以确保身体各项指标没有什么异常波动。
这期间黎语萱回了家,她提前进入了实习期。
黎语蒖现在对于黎语萱的存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以前那种暗中比较的心思也完全不复存在。本来就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个体,有什么好比。那点比较之心,不过是还不够成熟罢了。
这天从医院复查完毕,在回家的路上,黎语蒖意外发现在离家两条街远的地方开了家武馆。这让她很兴奋。她立刻走进拳馆,打算测验一下自己的手脚有没有把那些打架招数给忘掉了。
还好,她的肢体比她的思维忠诚度更高,和人对打时,她不用刻意回想,拳脚就会自动做出最好的匹配动作来进行防御和进攻。
她很过瘾地和武馆内每一位武师对打了个遍,打遍武师无敌手后她拍拍手要走。已经是大叔级别的武馆老板林大师扑通一声跪倒在她脚边苦苦挽留她。
“姑娘,求求你了,留下来当我们武馆的ceo吧!我难得看到个像你这么能打的,打起来看着没啥章法跟疯了似的,但每拳每脚招呼过来却都能直接把人整残!太牛逼了!姑娘,不,小师父,你留下来吧!”
黎语蒖为了赶时间回家吃饭,只好匆忙答应林大师每周会来帮他撑几天场子。
之后的每周,黎志在家休养的时候,黎语蒖也在家,黎志去公司上班的几天,她就去武馆做义务教练。
她在武馆打得风生水起,要不是她死命拦着,武馆那个不太有正行儿的老板真的要跪下来给她敬茶叫师父了。
她第三次到武馆那天,有一批杀马特青年企图来这里踢馆收保护费,发现进的是家武馆后,犹豫了一下是否撤退。不过当他们看到武馆的核心教练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大姑娘,一下壮起了熊人胆,他们决定干倒这大姑娘搞票大的。
他们的愿望是美好的,但结果是惨不忍睹的。
黎语蒖把他们从人形揍成了猪形,他们个个都发了肿。
她只饶过了一个人。这个人在一群花里胡哨的杀马特混子堆里比较乍眼,他张扬的方式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染发没纹身没画杀马特眼线,他留了一脸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