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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想起了之前和黎语蒖的一段对话。
——初高中时候,力气很大吗?
——大。
——撇东西的准头怎么样?
——不咋地,诸多斗殴技能中,我就这个不行,撇什么东西十次能有一次中的就不错了,那一次还得是在有点晕了的情况下,正常条件下,没门儿。
在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个女孩的大力后,他不是没怀疑过她就是那个甩表砸小偷的女孩,只是阴差阳错的,一些关键信息错了位,导致他到现在才确定,原来眼前这个女孩,真的就是那个在公交车上萍水相逢的大力少女。
这个少女就像一只丑小鸭一样,在时间的雕琢下,一点一点地蜕变着,她在他们所有的遇见中,一次次变化着,变得让他根本认不出来。她逐渐地化茧成蝶,逐渐地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他回味着往昔的几次相遇,不由得笑意更收不住了。
他是一个不容易让别人在自己的回忆里留下痕迹的人。但他在此之前让三个有趣的女孩子进驻了自己的回忆。是的,三个。他一直以为自己之前邂逅的是三个不同的有趣女孩,在公交车上、在学校的考场里、在墓园和黎家后院。现在他终于发现,这三个有趣的身影逐渐重叠在了一起。
她们原来,是同一个人。
这是一种多奇妙的感觉,奇妙到他再难对世上其他女孩觉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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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看着黎语蒖,笑着问她:“你觉得我眼熟吗?”
黎语蒖对他翻白眼:“熟啊,能不熟吗。”跟大宝天天见的。
周易纠正了一下措辞:“我是问你,在认识我之前觉得我眼熟吗。”
黎语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不翻白眼:“我在认识你之前就觉得你眼熟的话,大师兄啊,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周易哈哈笑起来。
他把手按在黎语蒖头顶上,像摸小孩子一样,充满爱心地抚了抚:“你早晚会发现你在认识我之前就觉得我眼熟!”
当她发现她曾经好几次邂逅过他,到那时她脸上会是怎样的表情?周易觉得自己对未来充满了无限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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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甩掉头顶上周易的手,问他:“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好一点了吧?”没有继续因为思念你妈妈失落吧。
周易一副思考的样子:“嗯,好多了。不过离高兴还是有一段距离。你继续想办法哄哄我吧。”
黎语蒖极其大力地翻了个白眼,差点把自己给翻吐了。
哄哄……好意思吗,胡子满脸的大哥!
黎语蒖眼神一飘,不小心又瞄到了那一抽屉的表。她眼珠转了转,想了一下,说:“得,既然你这么喜欢表,那我也送你一块表,‘哄’你开心吧!”
她把哄字咬得特别重,逗得周易哈哈笑。
“你舍得钱吗?”周易问得一针见血。
黎语蒖摇着头用手指头指他,一脸感慨:“太了解我!”她反手把背包拿到身前来,从里边掏出一只笔——那支周易送给她的大钻笔。
然后她一把扯过周易的手腕子,把他的浴袍袖子往上一撩:“没钱买我还没笔画吗!”
她话音一落,就要在周易的手腕上落画。
周易居然没有挣脱她,他甚至友善地给了提醒:“丫头,这支笔写的字,水可洗不掉,你画在这,我可不敢解衬衫袖口了!”
黎语蒖看看他:“哦,那好吧,往上画点,省得你穿衬衫露出来。”她把浴袍袖子继续往上撩,直到堆到了周易肩膀处,然后把笔尖从手腕一路向上挪着比量着,最后停在了打预防针时最愿意挨扎的那块位置,三下五除二,画下一只表盘,时间很贴心地画在了八点五十八分上。
“发!我发!绝对的好兆头!”她把笔芯小心拧回去,“我这签过亿合同的笔的处女签算赠给你了,所以这表的价值可等同于一个亿啊!你得珍惜点啊!”黎语蒖收好笔,拍拍那块黏着在周易皮肤上的表,挤眉弄眼,“你可留好了,别整丢了,将来我跟你打算绝交的时候也是要跟你要回来的!”
周易扭着胳膊歪着脖子,看看那块画上去的表,再抬头看看黎语蒖,微微蹙着眉,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丫头,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上一个企图用笔尖在我身上留下痕迹的人,最后肋骨断了四根!”
黎语蒖瞪着眼笑:“那你打我呀,把我肋骨打折呀!”
周易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笑。
黎语蒖好奇:“你动了手的话,看起来是个男的了。怎么,他也要用笔送你一块表吗?”
周易看着她,忽然抬手揉乱她的头发。
“他有点瞎,企图在我手上写他的手机号,让我联系他。”
黎语蒖想了想,瞬间在被揉乱的头发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那人可能是觉得周易美貌于是错把他当成鸭了。那他只断了四根肋骨没有断掉脊柱,也算是他好运了。
她把头发捋顺,大笑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周易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黎语蒖觉得周易看着自己的眼神太灼人,灼得她几乎不能安坐在他身边。
她站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周易说:“该干正事了,赶紧带我去拿书!”
周易由着她,起身带路。他把黎语蒖带到书房。
黎语蒖看到他桌面上摆着的一溜显示屏,心中一动。
她绕到书桌前,指着那些显示屏说:“这些都是你看世界各地的大盘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