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静回忆了一下当年,仍然紧张:“那不一样,当时你揍的都是些小嘎豆子,没什么战斗力,但这一位不一样啊,他也太壮了一点吧!他身上的肌肉块跟山一样啊!”
黎语蒖把她按回到座位上坐好。
“他的肌肉要是山,我的拳头就是愚公。”
黎语蒖说完就去忙了。
闫静特别想告诉她:可是最后的太行山不是愚公移掉的呀,是神仙姐姐同情愚公老爷爷帮它移掉的呀,眼下她们哪有神仙姐姐帮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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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继续在马克恶毒的眼神中像个系着围裙的小蜜蜂一样在客人中间旋来转去。
这个时间段客人实在有点多,她忙起来就忽略了一个问题:最角落里看不大清坐了什么人的那桌,好久没有续杯了。
坐在角落里的混血同伴低头看看表,对大胡子说:“老大我们是不是该走了?你昨天答应了的宴会邀约,再不走她可要等着急了。”
大胡子一撇嘴角,清浅的笑容里满是不在意的味道。
“她可以不等。”
混血同伴啧啧做声:“真是个薄情的家伙,对兄弟总比对女人好!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gay!”
大胡子把眼神落在同伴身上,直勾勾地。
混血同伴被他看得发毛,把两条毛茸茸的健硕手臂交叉挡在胸前。
“你不会真的是吧!”
大胡子:“滚。”
大胡子调开眼神,眼睛一直望向前方。
同伴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发现他正在注视着眼镜小妹和马克的动静。
“你担心她?怕马克找她麻烦?所以不走?”同伴惊奇地发表着三连问。
大胡子短暂地收回眼神斜睨同伴,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杯子推到同伴面前:“续杯,黑咖啡,不要叫服务生过来,你自己到柜台去续。”
同伴一副受够了的表情,眼睛瞪得像是下一秒就要忍不住动手打人:“我操!我好歹也是曾经挑战一条街无敌手的人!我叫你一声老大,你就把我当成小弟使唤?真是他妈的太搞笑了!那么多服务生你不叫,非让我亲自去柜台给你续杯?哈哈!搞笑!真是太他妈搞笑了!”
同伴一边愤怒地逼逼着一边激动地站起来,一把抄起面前的杯子,低声咆哮地问:“妈巴子的,你这杯加不加糖?!”
“你今天这么甜,还用加什么糖。”
大胡子回答得一派悠然。
同伴抖动着手臂上的腱子肉,脸上浮溢出想要杀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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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语蒖能感觉到,那个偷钱包的壮汉一直在死盯着自己。其他服务生悄悄告诉她,那人叫马克,是附近好几片街区都很臭名昭著的大混子,他现在一定是在等她落单后好施以打击报复。他们都建议她报警,然后说:“当然了,报警也只能保住你今天平安,马克那家伙和警察局的人打得火热,你最好明天开始不要再来这里打工了,否则他还会来找你麻烦的!”
黎语蒖谢过他们的好意,告诉大家:“不用担心我,等下我会找机会溜掉的,放心吧!”
闫静虽然胆战心惊,但说什么也不肯自己先走,哆哆嗦嗦像随时都可能会吓得晕倒,却到底清醒地死扛到了黎语蒖把工打完。看到黎语蒖站在柜台后面解围裙,闫静一下冲过去,拉住黎语蒖就往咖啡厅后门溜。
“快走快走!别让那个大块头堵住你!”她的速度飞快,快到连其他服务生都没来得及发现黎语蒖不见了。
黎语蒖哭笑不得地被她拖出后门:“可是亲,你觉不觉得我们更应该走前门?起码好往人群里跑对不对?”
闫静呆住。
咖啡厅后门连着的是条狭窄又闭塞的小胡同,基本上除了收垃圾的,就没有什么人从这里经过了,绝对是放火打劫杀人灭口的好地方……
身后适时地响起大混子马克的恫吓声。闫静肩膀一抖差点哭出来。
“这下可怎么办?我是不是要陪你一起变成肉饼了!”
黎语蒖站到她身前来,步履从容,抬手把她挡在身后,保护者的姿态简直要炫瞎闫静的眼。
“你到后面去,省着等下崩你一身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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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马克起身奔咖啡店后门出去,大胡子一推还没喝完的黑咖啡,对同伴干脆果断说了一个字。
“走。”
同伴连忙随着他一起走向后门。
大胡子的脚步不紧不慢,同伴有点着急:“你不是挺关心那个小姑娘死活的吗?你再这么磨叽几步,小姑娘八成要被马克揍成肿姑娘了!”
大胡子眼角一扬,眼梢带上了一抹邪气地笑意:“你听到过哪个姑娘的惨叫声有这么粗犷的?到底谁肿还不一定呢!”
同伴竖耳一听,闹中取静听到一抹杀猪般的惨叫。而那惨叫声竟然像是马克发出来的!
他推着大胡子快步走出后门,咖啡店的喧嚣声一下消失在身后,杀猪般的惨叫声变得更加清晰嘹亮。他一下被骤然呈现在眼前的场景震惊得目瞪口呆。
浑身肌肉块的大混子马克正趴在地上,一眼看去就知道他刚刚被揍得够呛,左眼一片淤青,鼻子下面流着两条血道子,平时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的彪悍身躯此时此刻像个被踩坏的面包一样趴在地上。
忽然从他嘴巴里发出比刚刚更高亢的惨叫和哼唧声——黎语蒖踹在他后腰上的一只脚在默默而又使劲地碾着圈。
同伴揪着五官:“哎妈好疼!”他情不自禁去揉自己后心,发出感叹,“没想到这个四眼小姑娘是个无敌女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