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臣神色里瞧不出什么喜怒,慢悠悠出列,掀起衣襟跪倒,高声道,“陛下,如此大事,总要查一查。若是误会,自然更好,若是事实,不可姑息。”
听得他这般说,呼啦啦又有几十个官员跪倒。
孙家同几个世家家主们,连同先前明目张胆投靠的官员,这会儿就好像砧板上的肉,越发的显眼,也无处可逃。
孙家大老爷,也是三皇子的舅舅,一着急乱了方寸,高声道,“皇上,三殿下浴血奋战,得胜还朝,怕是遭人忌惮嫉妒,故意栽赃陷害!”
姚老先生就应道,“皇上,草民也是担心误会,不如下旨召了三皇子回来,比对一下指纹就是了。”
孙家家主狠狠瞪了儿子一眼,心里迅速转了多少圈儿,出列行礼说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不如调查一番之后,再请三殿下回宫。还有,那契书真假不知,可否让臣等鉴别一番?”
明德帝皱眉,这简直天赐神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正是要开口拒绝的时候,林老爷子就笑道,“皇上,不如先派人去寻三殿下,三殿下回来,这契纸也鉴别好了,两不耽误。否则寻了三殿下,消息传出去,再发现契纸是假的,到底还是抹黑了殿下的清白。”
“是啊,皇上,总不能凭借一张纸就定了三殿下的罪名。”
“请皇上赐下契纸。”
世家一派,都是异口同声求肯,好似不让他们验看,就是藏了猫腻。
明德帝脸色不好,挥挥手,示意万全把契纸递出去。
孙家老太爷接了契约,许是有些看不清,示意大儿子和几个亲近官员一起验看。
结果,看着看着,几人凑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就争抢起来,“哎呀,给我看看。”
“我先看,我熟悉殿下的笔迹!”
“好像是假的,再让我看看!”
“撕拉!”
许是众人都太用力,契纸居然被扯成了几半。
“放肆!”
“大胆,你们居然毁了证据!”
群臣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目的,纷纷高声喝骂,离得近的几个人甚至过去争抢,可惜抢到手的契纸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最大的一块只有指甲大小。字迹都不好辨认,更别说指纹和印章了。
孙家家主也是年近七旬了,平日严肃有余,这会儿居然难得露出几分无赖模样,“哎呀,皇上恕罪,我们一时失手把东西毁了。不过,毁了也没有关系,左右也是假的,留着污蔑三殿下,寒了三殿下的心就不好了。”
群臣都是气坏了,但方才有些脑子一热跟着跪地请命的,又开始害怕起来。没了证据,三皇子就不会获罪,他们就站在了三皇子的对面…
明德帝也是气得脸色铁青,正在这时候,老先生慢悠悠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信封,笑道,“皇上,草民年岁大了,记性不好。方才拿出的那个是家里孩子们仿写的,这个才是真的,草民…拿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