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教授恼的厉害,应道,“这些人真是贼心不死,偷不到方子就开始打学子的主意了。以后取消休沐,任何学子保不准出学院一步。”
姚老先生却是摇头,“若是学子有心要走,留是留不住的。若是处置不当,后山许是又要多几座墓碑。”
后山的墓碑,就是当初一位学子的母亲饿埋葬之处。为了儿子不受家里的掣肘,这位做妾的母亲生生把自己吊死了。虽然人人敬佩,人人哀叹,但生命逝去,留给那位学子的是自由,也是治愈不了的伤痛。
学院的学子们都是知道这个故事,年年清明都要去行礼,林家也一直有让人去清扫祭奠。
那位学子是第一届学子,如今远在太平港那边的船坞,听说很是厉害,也许大越第一艘不用人力划桨的自行船就要诞生在他手里。可惜,他的母亲永远看不到了。
众人都是叹气,姚长路平日掌管学子们的一切日常,包括大课,吃穿用度,做实验等等,几乎把这些学子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了,这会儿自然也是最心急,“那要如何处置,就这么眼看着小子们被琢磨走了?”
林老爷子磕打两下烟袋锅儿,笑着问姚长路,“若是学子家里父母重病,要学子回去一趟,你放不放人?”
“这…”姚长路被堵了一下,想说不放,但学子们又没卖在学院,他无论如何也没权利阻拦人家回去探望病重的爹娘啊。
老爷子慢悠悠又添了一句,“或者学子们觉得学院无趣了,不想读了,打算辍学回家,另谋生路,你怎么拦着?”
姚长路彻底泄气了,他明白老爷子的意思,但依旧不甘心。
老先生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果然,老爷子见此就笑了,“行了,老亲家,我也不是难为长路,不过是玩笑几句。城里那些人这几日在琢磨什么,我早就知道一些,但世上人心是最难看透的,多数要在事儿上见。你们文人不是也有一句话叫大浪淘沙吗,我倒是觉得,如今也是一个机会。若是学子们今日能被家里劝退,明日就能被别人收买。这次就当一个考验了,留下的,自然可以被重用,走掉的,对学院来说也没有太大损失。”
姚长路当时就急了,“老爷子,可不成啊,万一学子们因为母亲或者什么原因被威胁…”
老爷子摆手,安慰道,“你别急,家里还有些人手,自然会暗地里照管一二,若是学子们不愿离开学院,学院自然也不会放弃他们。”
“这就好,”姚长路长松一口气,虽然战王如今势微,林家也不愿意主动生事,但只要林家打定主意要保谁,还没有做不到的,“多谢老爷子。”
“谢什么,这些小子也算半个林家人,做长辈的,护着晚辈是应该的。总之,最近不太平,也辛苦你多费心了。”
“老爷子言重了,这也是我分内之事。”
众人又说了几句,定了处置基调,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许是田琼回了学院就不曾再回去,田家急了,第二日,田琼的父亲就跑来学院要人。田琼也是光棍,站在学院门里,高声同他爹说了个明白,“学院培养我成才,我就是学院的弟子,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背叛师门,另投他人的丑事!”
“臭小子,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你今日不跟我回去,以后就别想再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