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岚和疯爷分别背了姚老先生和姚长鸣,脚下速度却没慢多少。
夜岚小心避过灌木丛,感受着背上的重量,心里酸涩不已。小时候,在他眼里高大睿智,儒雅博学的外祖,如今已经老迈的认不出,体重甚至都比不过熊大。
母妃过世这么多年,原来不只是他一个在受苦煎熬。
说到底,他心里那抹怨怪,怪姚家没有能力保护母妃和他,有些没有道理。若是可以,外祖绝对会用他的性命换回最疼爱小女儿,可惜…
老先生趴在外孙背上,眼泪也是忍不住的流。当年小小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得如此勇武过人,再没有母族保护,一个人要吃多少辛苦,受多少苦难,才能有如今显赫和盛名。
若是九天上的小女儿有知,怕是要心疼成什么模样。他不是一个好外祖,更不是一个好父亲…
另一侧,趴在疯爷背上的姚长鸣也是默默流泪,想念过世的妹妹,心疼外甥,但更多的是对即将见面的儿孙的激动。
一别七年,实在是太多改变了。
就这般,五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了默庄外。前院儿负责看守的兵卒,大半已经睡下了。留下十几个个值守的,也跑回去了七八个,只剩四五个人缩着脖子,躲在门洞里说些闲话儿,不时打个盹儿。毕竟他们看守的不时什么金银财宝,不怕有人惦记抢夺。
娇娇带了众人,熟门熟路的翻了院墙。
正房堂屋拴紧的门闩,根本算不上阻碍,被娇娇一把匕首挑开,然后众人就抹黑走了进去。
很快,两侧屋子里的人听得动静,点了油灯,披衣衫走了出来。
结果见到夜岚和娇娇都是惊喜问道,“哎呀,夜岚,娇娇,怎么又过来了,白日里,还念叨你们呢。”
说话的正是姚长路,住在西间的姚永也招呼道,“快坐下说话。”
夜岚却摆手,低声道,“二舅,表兄,你们别高声,我带了外祖和大舅过来。”
说着话,他就让开了身形,露出后边的姚长鸣和姚老先生。
姚长路和姚永惊喜的倒抽一口冷气,悲切的喊声到了嘴边,突然想起夜岚的嘱咐,又生生憋了回去,变成了眼泪汹涌而出。
两人齐齐抢上前,跪倒,低声呜咽着,“呜呜,爹,终于见到您了,我以为…呜呜,爹!”
夜岚和娇娇对视一眼,慢慢退了出去,至于疯爷早在门外时候就没影子了。
娇娇和夜岚分别喊醒前后院的姚家人,又亲自扶了二老爷和三老爷到堂屋。这才并肩坐在廊檐下,一边警戒一边悄声说着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