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林礼不等多问,又被妹妹抓了继续做画工。
当天晚上,林家的饭桌儿上没有米饭和炒菜,端上来的是一个个木头盘子。木头盘不大,一尺见方,上面放了一个六寸直径的陶碗,一个扁平的草编小箩筐,一只巴掌大的小碟子。陶碗里,有的是豆腐炖白菜,表面撒了三四片五花肉,有的装了羊杂碎汤撒了香菜,是骨汤炖酸菜。草编的小箩筐里的东西也有区别,有的里面装了四个粟米和高粱面参合一起蒸的饼子,有的只是放了两个白面馒头。
最后小碟子里的东西最简单,全都是咸芥菜疙瘩切丝拌了蒜末香油。
林家的桌子不算小,但一人面前放了一份儿,还是挤得满满当当。
老爷子眼见孙儿忙的满头大汗,就问道,“晚饭是义哥儿下厨了?”
冯氏赶紧笑着应道,“是啊,爹,义哥儿说要家里人帮忙尝尝新菜色,他打算开饭馆卖这些呢!”
“哦,义哥儿终于打定主意了?”
这几日林义没头苍蝇一般跑来跑去,家里人都看在眼里,但老爷子发话要他自己张罗自己的饭馆,谁都跟着着急,也不好开口。
如今眼见他终于有了方向,都跟着欢喜。
林义有些脸红,也是应道,“先前我钻了牛角尖,还是娇娇给我出了主意,我才有一些想法。”
娇娇赶紧摆手,笑道,“我可没出主意,就是站在一个食客的角度说了几句。”
董氏见孙儿孙女如此和睦亲近,心里欢喜就笑道,“好啊,我只听过互相赖过错的,可没听过有功劳还推来推去。你们都不要,那就把功劳给我好了。以后,义哥儿开饭馆赚银钱了,给奶奶买簪子。”
“好,一定给奶奶买簪子。”
林义应的干脆,惹得众人都是笑起来。
各人按照各自的喜好,端了一份饭菜吃着,七嘴八舌说的热闹,“这个炖菜不是放的骨头汤吧,没有家里平日做的好吃。”
“羊杂汤味道倒是不错,但是最好在多炖一会儿,汤色没有小红那个羊汤馆子里的看着好。”
“真是白米细面吃多了,这粟米饼子吃起来噎得慌啊。若是把粟米也磨成粉,会不会好一些?”
林义认真听着,手里拿着小本子和铅笔,把大伙儿的意见都记了下来。
他最后问道,“豆腐白菜这套,我想卖十文钱。骨汤酸菜这个,定价十五文,羊杂汤这个最贵,要二十文。不知道算不算贵?”
老爷子放下汤碗,问道,“取利几分?”
“三分利,但这些菜色都能提早准备出来,省人手儿。另外,客人还可以点炒菜,只不过价格更贵一些。”
林义这半下午,一边忙碌一边琢磨,想法很是成熟了,这会儿说起来也顺溜,“早晨和中午,大半客人都急着做工,套餐想必会好卖。但晚上回来,拿了工钱,兴许想吃点儿好的,喝点儿酒。我就再卤点儿猪下水之类,做几样炝拌小菜,进点儿便宜酒水,也能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