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极有眼色的赶紧撵了所有丫鬟,然后体贴的关了屋门。
外边的阳光被遮挡,屋里比方才暗了三分,周山长也放开了手脚,直接脱下两只鞋子,左右开弓打的两个儿子是抱头鼠窜。
“我让你们嚣张!我让你们蠢得像猪!我让你们狂妄!我让你们大言不惭!”
周山长真是气疯了,他虽然知道儿子蠢笨,却没有想到如今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这里若是岳麓还罢了,毕竟是周家的一亩三分地,但这里是京都啊,天子脚下,随便一个人扯出来,兴许都是当朝哪个大员的远亲。
两个儿子如此嚣张狂妄,平日还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呢。如今他还活着,外人多少看他三分颜面,不同儿子们计较,若是有一日他不在了,周家怕是立刻就要倒塌了。
还谈什么传承,怕是直接绝根儿了。
昨晚刚安排孙儿赖在林家结一份善缘,今日回家就听说儿子从林家得了好处,还要把林家踩到泥土里。
这样的蠢货,他真是怀疑,是不是出生时候抱错了。
他越想越生气,手下的鞋底子抡的比村头儿老汉也熟练多了。
周大老爷和周二老爷初始还坚持着,但后来实在疼得受不了,就开始抱头鼠窜,嘴里高声嚷着,“爹啊,您别打了,我们听话,听话还不成吗?”
“是啊,爹,我们错了!”
“你们错哪里了?”
周山长举着鞋底子高声质问,周大老爷冲口而出,“我们不该同林家一般计较!”
“我打死你个蠢货!”
周山长的鞋底子再次挥舞起来,“别说林家还有个国公的爵位,就是平头百姓,人家的米,想卖谁就卖谁,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要强买强卖!我们周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
“爹,别打了,我们不买了,以后再也不买了。”
周二老爷差点儿哭出来,先前还犯愁见了小妾怎么说,如今好了,被老爹打成了猪头,根本不能见人了。”
周大老爷浑身被打的刺痛,也来了几分脾气,梗着脖子嚷道,“爹,你打我们出气,我们当儿子的不说什么。但我们就买个米,哪里错了。再说是二弟买米,我也没参合啊,凭什么也打我!”
回应他的是周山长重重的一鞋底子,重重打的他斜着扑了出去,不等起身,周山长已经扔了鞋子,一屁股坐在了他们身边,“你们两个蠢货,姚家待我们周家有恩,林家救了师兄父子,就等于也是我们周家的恩人。
这些暂且不说,栋哥儿在北茅,虽然是姚先生指点功课,但吃喝穿戴全赖林家操持,林家待栋哥儿如同亲孙一般。栋哥儿年纪小,尚且知道感恩,一路跟随林家进京,偏偏你们怕被连累,不肯出头。落在外人眼里,我们周家就是忘恩负义。
更何况,这次林家遭难,还是我们岳麓的先生出面诬告,而岳麓又是我们周家的,于情于理都该帮忙奔走,可你们呢?
不出头也就罢了,事后林家送谢礼,你们居然还厚着脸皮讨要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