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奇怪的时候,姚老先生起身同众人拱手行礼,高声道,“今日是老夫生辰,承蒙林家老英雄厚待,张罗了这场寿宴,各位顶风冒雪赶来道贺,老夫感激不尽。前事如何坚辛,老夫不想多说,但患难之时见真情,如今还能有如此高堂满座,为老夫贺寿,老夫欣慰之极。
趁着今日各位在场,也替老夫做个见证。”
说着话,老先生冲着林大山点点头,吩咐道,“大山,跪下吧。”
林大山早就躬身站在桌子一侧了,见此,赶紧走到老先生身前,一掀长袍,双膝跪倒在地。
老先生沉默了半晌,好不容易平复了心境,这才又开了口,“老夫危难之时,为林家所救,林家老少待老夫如同至亲,特别是大山,亲子一般伺候老夫衣食,甚至比长鸣都要细心。
老夫今日决定收大山做关门弟子,但原因却不只是他至孝,否则老夫会收他做义子,而不是弟子。
他在我身边习学四年,读书勤奋,务实刻苦,行事中正,为人忠厚,难得的是常怀悲悯之心。
老夫收他为弟子,私心盼着他科考为官,平步青云,因为大越缺少他这般的臣子,百姓缺少他这样的父母官。
大山有名无字,老夫今日就赐他一字,就是‘中正’。
林大山,林中正,望你莫要辜负为师所盼,任何时候,都能保有一颗中正之心,不被外物所迷。”
“谢先生赐名!”
林大山多年心愿得成,又感激老先生精心教导,这会儿激动的脸色泛红,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姚老先生亲手扶了他起来,含笑拍拍他的肩头,“去吧,给你师伯和各位客人见礼。”
周泰来昨晚就听师兄说起要收徒,这会儿早有准备,抬手解了腰带上的玉佩,递给跪倒在面前的林大山,笑的爽朗,“师侄,这块玉佩跟了老夫十几年了,今日师兄收了得意弟子,老夫也是欢喜,赠你这块玉佩,盼你不负师兄所望。”
“谢师伯。”
林大山双手接了过来,待得站起身又同姚长鸣行礼,口称,“师兄。”
姚长鸣这几年同样住在林家,自然感激林家冒着风险收留他们父子,而且照料周全,这会儿老父亲收了大山做关门弟子,他也是真心欢喜,于是从袖子里取了一根黄杨木簪,笑道,“师弟,这是我当初从家里带出来的唯一用物,是当年我中了进士的时候,祖父亲手雕刻赐下。今日送给师弟,盼着师弟学业精进,宏图大展。”
“谢师兄,但这太贵重了。”
“不,师弟,就是祖父在世,定然也要亲自为你雕刻一只。”
林大山推辞,姚长鸣坚持赠送,林大山无法,只能接了,然后抽下发髻上的玉簪,换了这根黄杨木簪。
众人都是纷纷点头,开口恭贺。他们不是林大山长辈,也不是姚家人,所以,林大山也不用磕头,只是做了个罗圈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