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的崇拜和夸赞,简直不要钱一样往疯爷身上撒了开去,哄的老头儿骄傲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就是胡天明也对疯爷刮目相看,但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若是没几分骄傲,谁还学武做什么。
疯爷随便在胡天明裤腿上撒了些药粉,穿越山洞的时候,就再也没有虫蛇等物敢在他们附近走动。
娇娇学了一段的医术,还懂三分药性,索性和老爷子小声探讨,转移一下注意力,也就不觉得腿伤那么疼了。
待得出了山道,寻到先前藏好的两匹马,疯爷一打眼就赞道,“哎呀,好马,这像是蛮人带过来的啊?”
不等娇娇应声,胡天明却难得先接了话,“老爷子猜的不错,先前有一千蛮骑潜入含山关,在我们林家村附近肆虐,被我们全村人合力杀了八百多,只逃走了一百余骑,这马匹就是当日缴获的战马。”
他这话虽然是实话实话,但谁都听得出来,其中隐含的三分骄傲。
疯爷翻了个白眼,翻身上马,恼道,“怎么着,小子,跟我炫耀啊。要不要让你看看方才山下缴获的战马六千匹?”
胡天明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里,真是分外的憋屈。
这次却是换了疯爷得意,娇娇偷笑不已,她被换到胡天明身前坐了,小腿被木棍固定,这般更能避免颠簸,省得挣开伤口。
三人两骑,借着刚刚暗下的夜色,贪黑赶路。
虽然娇说不碍事,但两匹马还是不敢跑得太快,待得终于赶到林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团练的巡逻队正好走到村口,远远认出胡天明,就有人飞跑去大院儿报信儿。
很快,林家老少就都跑了出来。
老爷子一眼瞧见孙女的腿包扎得像木乃伊一般,脸色就沉了下来。
林护几个也是变了脸色,飞跑上前,小心把娇娇抱下马背,开口就嚷道,“娇娇你怎么伤了,谁欺负你了?”
娇娇赶紧应道,“我没事,不过是不小心磕碰到腿了,咱们回家说。”
林老爷子同村里人摆摆手,解释道,“大伙儿都回去吃饭吧,若是含山关那边有消息,再找大伙儿商量对策。”
娇娇也没想到她回家,会惹得众人如此动静,就笑着添了一句,“大伙儿放心,含山关那边稳当着呢,咱们的将士打了大胜仗,蛮人肯定打不进来了。”
“真的?这可太好了!”
“哎呀,终于能安稳睡个觉,不用提心吊胆了。”
老爷子亲自背了孙女,又嘱咐村人,“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大伙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巡逻还是不能松懈,谁敢偷懒,小心送去祠堂打板子。”
“不敢,老太爷放心,我们都警醒着呢。上次跑了那么多蛮人,说不定哪个躲在山里,万一经不得冻跑出来,祸害乡亲可不成,大伙儿保证不偷懒。”
村人纷纷开口保证,末了换了班,这才巡逻的巡逻,吃饭的吃饭。
老爷子背了孙女一路进了院子,正好遇到董氏和冯氏接出来,两人根本没想到娇娇会受伤,冯氏嘴里还念叨着,“这死丫头,还知道回来啊。以后可不能放她出去了!娘,您也劝劝爹,别总娇惯娇娇,做什么都不拦着她。那含山关是好玩的啊,正打仗呢,她倒好,说跑一趟就跑一趟,万一受伤…”
正说到一半,娇娇就腿上缠着百白布,被老爷子背了进来。
冯氏脸孔煞白,双腿一软就坐到了地上,她想也不想,抬手就狠狠给了自己两巴掌,“让你乌鸦嘴,让你乌鸦嘴!”
董氏跌跌撞撞迎上前,也是泪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乖妞啊,你这是怎么了?腿怎么缠着,跟奶奶说,伤的重不重?快给奶奶看看!”
娇娇听得鼻子泛酸,当初动手拔箭时候的疼,都没有这会儿良心的疼来的猛烈。
她喜欢夜岚,惦记他安危,舍命也要去救他。但同样,她的家人,爱她如珠如宝的家人,也同样把她当命一样看待啊。
她为了夜岚受伤,就是在家里人心头划刀子,何等不孝!
“奶奶,你别着急,我不疼,就是腿上中了一箭,已经上药了,养上几天照旧活蹦乱跳。”
说这话儿,她又赶紧冲着坐在地上的老娘摆手,“娘啊,我要吃蛋羹,我饿了一天一夜了,简直头昏眼花。我还要吃排骨,吃肘子,我先前淌了好多血,我要补回来!”
果然,冯氏听得闺女还能这般嚷着要吃的,终于找回点儿力气,借着周心秀的搀扶,极力站起来,上前摸索着闺女确实除了腿伤,并没有别的地方短缺,这才彻底放了心。
她举起巴掌想打,又实在舍不得,只能抹了眼泪,“我是做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
“嘿嘿,娘,您是有福才生了我。我以后一定听话,好好孝顺您。真的,我这次受伤,不能再出门,我每日都在家里陪您绣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