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洪婆子赶紧转身去烧水,根本没空闲搭理新犯人,倒是新犯人追着问道,“方才那是什么人啊,怎么能随便出入这院子?”
洪婆子鼻子里冷哼,不肯应声。
新犯人眼珠子转了转,抠搜着衣角摸出一小块银子,虽然只有指甲盖大小,但也差不多有一钱了,递到洪婆子手里,惊的她立刻就瞪了眼睛。
方才没看出来,这个洗碗都不会的蠢货,居然还是个大财主。
她飞快把银子塞进怀里,想了想,自觉这人以后在石场做苦工,总会知道姚家那两位的特殊,她早说几日也算不得大事,于是就压低了声音道,“方才那人是林家的四老爷,就是今日送了红皮鸡蛋过来的那个林家人,四老爷身上有秀才功名。咱们这里的周管事,是他的岳父。许是明年要下场考举人,他最近跟着姚先生他们学习做文章。”
“姚先生?”
新犯人被抓之前,也是知道姚家出事,但后来他进了大牢,自顾不暇,也就没空闲理会。这会儿听说,他倒也不笨,立刻就猜测道,“是不是京都的那个姚家?贵妃的母族?姚先生居然在这里?”
他是惊的一声比一声高,惹得洪婆子赶紧摆手示意他低声,末了呵斥道,“你喊什么,就是那个姚先生!”
说罢,她扫了一眼姚家父子屋子里的灯光,比别处都亮很多,想起林家先前送来的一箱子蜡烛,忍不住酸溜溜又添了几句,“林家是个傻大方的,就因为儿子跟着姚先生学做文章,把姚先生父子伺候的跟祖宗一样。吃喝穿戴,样样都是好的。就是我们如今能吃饱喝足,偶尔还能见到肉腥儿,也是跟着姚先生沾光儿。
倒是这几日,不知道因为什么,姚先生不下山了,改成四老爷过来了,否则林家马车每次来接送姚先生,都要带些吃喝,大伙儿每日都盼着呢。”
说着话儿,她想起林家拿来的点心,忍不住吞了口水。
倒是新犯人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你是说,姚家父子还可以坐车出去?”
洪婆子自觉说的有些多,冷哼一声,拎着烧开的水壶就要出去。急得那新犯人,不知道又从哪里抠出一小块银子,塞了过去。
洪婆子简直欢喜的像发现了金矿,随口就道,“林家在村里有个学堂,说是缺先生,姚先生他们每日去教书,有时候吃住都在林家。”
说完,她抢了银角子就出去了。
姚先生的屋子里,林大山正从盒子里往外取点心,“先生,我娘装了一些好克化的蒸米糕,让我拎过来。若是灶间里送来的饭菜不合口味,您就吃几块点心垫垫肚子。”
姚老先生摆手,看都没看点心一眼,反倒急不可耐的问道,“你可是带故事书来了?”
“是啊,第一二册昨晚就看完了,就等你带后续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