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伸手一抹,却发现发簪不翼而飞。而身后的木桩上,一把雪亮的长刀正嵌在上边,欢快的震颤着。
若是长刀再下落一分,被削落的就不是他的发簪,而是…半个脑袋!
“啊!”王立后知后觉的惊叫起来,想要躲到常随身后,不想常随却早就被机灵的小地痞们一哄而上,打倒在地又踩在了脚下。
“你,你敢!”王立无法,色厉内荏的开口喝骂,“姓冯的,你以后还想不想在北茅县混了,小心我…”
“小心你什么?寻你那个姐夫替你出手收拾我?”刀哥冷哼,扯了一条布巾擦抹额头的汗水,脸上轻蔑之色渐浓,“今日之事败落,你以后怕是赵家的门都进不去了。就算你请了赵家出手,老子也不怕。光脚不怕穿鞋的,只要我们有一人活着,你们王家和赵家以后就要小心,天干物燥,撞车破财,甚至丢个把儿孩子,都别心疼就成。”
这威胁简直是直接的可怕,王立还真不敢说他半点儿不怕。如今他已经不能进赵家门了,没了姐姐做靠山,若是本家这里再因为他受连累,怕是就要被逐出家门了。
没了家族的庇护,他怕是连个地痞还不如。
“刀哥,我不过是玩笑…”
“这次合谋,权当没有发生过。以后听你提起一句,我就割你一刀,不怕死就尽管试试。另外,两千两银子的赌债,半月内还清,超过一日,我就带了欠条找去王家!”
刀哥下了最后通牒,惊得王立赶紧打躬作揖的恳求,“刀哥,我知道错了,你可不能这样啊。林家的事不成,我哪有银子啊…”
刀哥却是不肯听他的话,直接吩咐小弟们把主仆两个扔出了后门。
听得院门咣当一声关上,王立恼怒的跳脚大骂,“该死的地痞流氓,真当自己是个人了。小爷有扬眉吐气的一日,一定要你的狗命!”
可惜,他到底不敢大声,这些话也就骂给自己听听,惹得身后忍痛的常随,很是鄙夷的翻了个白眼。
到底去哪里寻银子还赌债呢?
骂归骂,王立丝毫不怀疑刀哥见不到银子,一定会登门王家讨债,到时候,他就真死定了。
这么犯愁,想起林家那八千两银子,他就更恨了。到底还是他低估了这些土包子,早知道他们能寻到那么多证明,他一定更小心谨慎。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的啊…
不提王立如何犯愁,只说日子慢慢滑过,林家的三处新院子,还有宗祠修葺,学堂修建,都继续提上了日程。
林家经过那一夜无声的哭泣,还有抡到飞起的巴掌,所有人都好似一夜长大很多。有些事情改变了,说不出道不明,却又能感觉到存在。
林大河带着吃饱睡暖,重新将养的脸色红润的老老少少们又回了县城。一挂鞭炮放起来,后院的烤炉点燃,重新开始打开铺板做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