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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学士对徐秋果然十分喜欢,一见之后,便欲收为入室弟子。还是因为他还在孝期,这件事只能延后再谈。
徐秋回来也很高兴,对于这位新夫子,他很佩服,又认定那是值得他尊重的人,他便也全心全意信重对方。将他当作自己人,“母亲,燕先生的身体不太好呢!”
“你待如何?”
“孩儿担心先生,他家里又没有旁人,平日生活十分清苦……孩儿想请母亲每日做饭的时候,多做一份。”人家是大学士,哪怕是在家守孝,也不可能真的没有旁人,生活清苦。何况,守孝自要有守孝的模样……
季颜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家伙,心里感叹:“知道了。早饭你自己带过去,与你先生一起用。中饭和晚饭,我让童城给你送去。”
徐秋立刻高兴了,随即又有些羞愧:“只是要辛苦母亲了。”
“到算不上辛苦。”
“对了,城叔呢?”
“我让他出去替我办事了。”
童城回来了,一脸的恍惚,“夫人,公子。”
季颜问道:“如何?”
“九百九十九两。多一文不行,少一文不行。”童城长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买卖。他这个卖的不说了,东西古里古怪,他根本一头雾水。可对方显然是识货的,但这价钱,也太古怪了。
“买了地?”
“是的,买了地。良田五两一亩,一共两百亩。”说着,将地契递了过来。一切手续全都办好了,“今天这事办的真顺当。我一到那店里,就正好碰到人看中这木头……我拿了银钱,到了牙行,正好碰到有人要卖田的。当场就把手续给办好了。”
说到最后,他自己也觉得这事顺利的有些古怪了。再看自家夫人,他又觉得这位特别神秘了。那东西还是他从院子的地下挖出来的,若是他,肯定当破木头,直接放灶堂烧了。结果夫人慧眼识金,转手就是近千两银子。
“回头将那些田全都租出去吧。按地亩算租金,一亩地半两银一年,也不要他们交别的……”
“这,这也太少了吧?”
“不少了。”季颜道:“两百亩地,一年就是一百两银子。以往,我一年能赚这一半都不到呢。如今白捡了这么多钱,还有什么不知足。”
童城连忙道:“夫人慈悲。”
第二天,徐秋就开始去读书了。童雨作为书童,正式开始上工。每天跟进跟出的,其实也不累,毕竟不论早晚,都有童城用牛车接送呢。季颜每天一日三餐,分装开来,让徐秋跟他先生享用。至于童城和童雨,季颜却是不管饭的。
从一开始,季颜就把这一点给他们分的清清楚楚。哪怕他们只是小门小户,可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她这个当家主母,做饭可以给儿子吃,给儿子的先生吃,给儿子的客人吃,却绝不会给下人吃。
哪怕现在在外面的是傀儡,这规矩也半点不会变。
童城和童雨到是没意见,事实上,能吃饱穿暖,有个安生的地方栖身,这对他们就知足了。
至于那点地,很快就租了出去。因为实在太便宜了!
转眼,他们到府城已经半个月,一切都安稳了下来。符羽和曾钰也已经结束了他们在这里的事务,要起身回京了。
符羽和曾钰特别来跟她告别,话里话外都带着想请他们母子去京里居住的意思,最好是跟他们一同上路。季颜看了回他们的面相,终于还是召唤了一个傀儡回来。
那傀儡化作老翁模样,“这位是木老。有他跟着你们,想必对你们此行,大有助益。”
“多谢夫人相助。”两人都很惊喜。喜之他们面临的事情越来越复杂,有异人相助,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过需要。而惊的却是,这人的神出鬼没。他们之前竟是从未发觉此人存在。尤其是曾钰,他本身就是武将,以前他也曾见过其他修行者。他们虽然有一些神奇的手段,可到底都是凡人,有迹可循。这一位,他却是半点痕迹都没发现。
在他们离开之后,季颜这边的日子慢慢的趋于平静。夏去秋来,待天一天凉过一天,黄叶落尽,徐秋终于开始他的院试。
这一次,却是燕先生跟着。所有一切都自有燕先生替他作主,而童城则被燕先生的管家带着,教导他怎么成为一个合格的十全管家……季颜唯一要做的,就是一日三餐给燕先生送!让这位为她儿子尽心的先生,吃好喝好!
在徐秋进入考场的时候,符羽跟曾钰也在说徐秋:“秋儿这会儿该入考场了。”
曾钰点头:“正是今日。”他好奇的问符羽:“秋儿的水平如何?”
“秀才是决没问题的。”符羽笑眯眯道。秋儿的底子打的不错,后来又有燕大学士教导,一个秀才对他自然没有任何难度,“只是若想考举人,只怕会等上三年。”
曾钰道:“他的年纪着实小了些。”
是啊,年纪小了些。而且,他只怕那位夫人的心思还没定下来。秋儿将来是走科举之路,还是走修行之路,都还不好说。
“曾先生,符先生,前方有埋伏。”木老突的出现在两人身侧,打断了两人的聊天:“对方布了迷阵在前面。只要进入,不会破阵的人便很难出来。人在里面会活活的熬死。”
曾钰问道:“木老可会破阵?”
“此阵不难破。”木老点头道:“他们在外面还布了弩箭手。一出阵,万千弩箭齐发,到时破不破阵也没什么差别。”
曾钰心里杀过一丝狠意:“为了我一条命,他们还真是下足了本钱。”
符羽脸上的笑几乎挂不住:“木老,不知可有办法,让我们避开这迷阵,直接摸到他们后面去。”
木老点头:“有。”
“那就有劳木老了。”
越往北越冷,南方秋叶才落尽,北方的风里已经带着刀子。
符羽跟着木老,或者说是被木老拎溜着,在山林里快速的移动着。为了不让自己晕过去,他干脆将眼睛闭了起来,只感觉得到风刮在身上刺刺的疼。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停了下来。
“待在这里,别动。”木老将他塞在树丫子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抓了他的胳膊,强形环住树干。等他反应进来,木老已经离开,到了稍远一些的树下。
在那里,有三个人。
三人面前摆着一个小小祭坛。祭坛下面,正是设了伏的山道。那是他们本该要走的路。他立刻就明白,他们要伏击的人,就是这三个人。他眯着眼睛,极目去看这三人,在其中一人侧头时,正好看到那人的脸。这一眼,便震惊的瞠大了眼睛。这个人,他是认识的,而且还是他从不曾怀疑过的,一直认定对大人绝对忠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