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常理,这个世界也是一个世界。
可她到现在,别说剧情,连主角是谁都不知道。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决不是这村子里的人。没有压制的前提下,这些人的气运她全看得一清二楚。除了徐秋还有微薄气运,免强沾上点剧情,旁人根本没半点戏。
但她接的原身的任务,原身必然是剧情人物之一。不在这小村子里,那就只能在外面。
把事情从头推起,很快就明白事情出在哪了。
按着原身来的打算,她是要私奔的。跟着卖货郎能得了什么好?走街窜巷,清贫辛苦。再加上,这卖货郎能引良妇私奔,人品道德毫无保障。原身真跟着跑了,最后不是凄苦一生,就是被这货郎给卖了的下场。
不管是哪一种,他们都不可能待在这村子里,连附近村子都不可能待。
原身到了都不甘心,甚至生成执念。一在儿子,二在货郎,三么却是未知。
儿子她在养着,现在才几岁,将来如何且不可说。但比之原身所做所为,已然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如果她不来,徐秋该是个傻子。死到是不会,毕竟,他在后面肯定还有戏份。
货郎已死,如果这任务应在他身上,要么已经成功,要么失败。但现在毫无动静,可见是跟他不相干的。
最后的三,却不在本地。她若想完成任务,还得看将来。
但她又不得不想,这剧情何时结束的问题。当初一个任务,明明前景一片大好,结果却因为剧情时间结束,使得任务失败的事情,她还没有忘记。
所以这事,由不得她不急。
可要做这件事,就得离家。
离家啊!
傍晚,徐秋归家。
远远的看到季颜,也难免激动,小跑起来:“娘,我回来了。”
虽然平日也出去玩,可今天与往日格外不同。玩的时候,想回就回来,而且离家不远。可今天却得拘着,不能回家,也就不能随时看到娘亲,所以便有了想念。
“回来了!”季颜等他到了跟前,拭了拭他额上的汗,领着他进屋。“今日可开心?”
“夫子教我习字了。”说到这里,他却并不显得开心。
“可是练的不好?无妨,你才刚学,不好是必然的。只要以后勤练不辍,总会好的。”
徐秋摇头,“夫子说我年纪虽小,可腕部到有些力气。虽是初学,却也尚可一观。”说着,还拿了他之前写的字出来给她看。虽然都是些特别简单,笔划较少的字,但横平竖直,是个完整的字了。
想来,他是将他这一天练习的字里,最好的挑了出来。
“既然如此,怎么皱着眉头?”
“母亲,练字好费笔墨。”徐秋知道自己只有母亲没有父亲,只上学的束脩,已经让母亲愁烦许久。以后若要练字,读书,还不知道要花费多少。
他喜欢读书,却又不忍母亲辛苦愁闷。
季颜还当什么事,但想了想,还是道:“唔,这我到是有办法的。”
徐秋眼睛一亮:“什么办法?”
季颜将筛子拿了出来,又找了个布袋,便带着徐秋出家门。顺着村里的河,往上游走。
这河临着山,临山近的地方,有不少细砂。
到一个砂石相对细且干净的地方,她才停下来。
“娘,来这里做什么?”这里他常跟小伙伴一起过来,与旁处并无什么不同。
“等着。”
季颜要做的很简单,不过是淘砂罢了。筛子是筛面用的,将砂子放在上面,轻轻一晃,便有极细的砂子落下。让徐秋撑着袋子口,她一下一下的筛。
她要求的砂极细,每一筛能得的量有限。因此不得不反反复复,不断的更换地方。
几乎将附近的河边都淘腾一遍,才终于得了半袋细砂。
“娘?”
“好奇?”季颜拎着砂子,笑问道。
“好奇。”
“你现在最需要什么?”
徐秋想说,最需要一个父亲。但想也知道,砂子跟父亲没什么关系。于是又想,“纸墨。”
季颜笑着点了点头,“没错,这便是你的纸墨了。”
“可砂子要怎么做纸墨?”
“你不妨再猜猜。”
没等徐秋猜出来,他们已经到家了。
季颜没用别的,只是拿了个盘子出来,铺上一层砂子,拿筷子给他当笔。“写一个字试试。”
徐秋有些别扭的写了个大字。笔触跟用笔和纸自然完全不同,但这样,总比没有的强:“回头用木头给你订一个大些的砂盘,至于写字的‘笔’,你看怎么样合适?”
她毕竟该是大字不识的妇人,对这些不该太过了解的。
“谢谢娘亲。”徐秋对着季颜就行了个大礼,“娘亲,秋儿不会让娘亲失望的。”
季颜欣慰的点头:“真正的笔墨纸砚也是要备下的,砂子与纸到底不同。你在这上面练的差不多了,还是要到纸上来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