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2 / 2)

司徒瞮一听她的话,大喜。这表示,她同意他的跟随了。“我买了个船队,船员也是现成的。还从海军那里调了几百个人……你放心,不会耽误太久时间。最多一个月,我们就能出发。”

果然,不简单。

“你来安排就好。”

听了这话,他彻底安心。至于旁的,他反而不急。他对她的感情,不再是初见时的惊艳,也不是因为别人对他伤害而造成的别无选择。而是经过了时间的历练,经过深思熟虑,经过几次生死关头的恍然大悟之后,所余下的悠长温情。

也许是她教的功法的缘故,也可能是研习了道经的结果。不管如何,他期待他们之间能迸裂激情的火花,同时也享受此时的温和浪漫。人说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不确定爱情到了一定程度,是不是也会如此。不管如何,能陪着她,他的心便圆满了。

转过这个话题,又说起京中旧事。

“如今湘莲已是正三品的昭勇将军,现在替皇上管着禁军,成了皇上跟前第一得意人。皇上亲自为他选了一位贵女为妻,今年便要成婚。”

“我出发时,林大人的夫人刚诊出有孕。林大人看起来十分欢喜……”

“年前林夫人欲为林家那位小姐议亲,结果她却不知何故,绞了头发,去了庵中,怕是不会再出来了。到是轩玉,如今正在宫中,作了皇太子伴读。他聪慧懂事,很得夫子喜欢……”

林家的这一切后续发展,到也让她万万没想到。

想到原来的剧情,她到是难得好奇的问了一句:“我记得金陵本有四大家的,如今如何了?”

司徒瞮见她感兴趣,自然知无不言:“史家在史老太太一案中,就已削爵抄家,早早就没了。王家本来就只靠一个王子腾,他乃太子得用之将,当初太子造反时,他虽抽身及时,又反投了父皇。可父皇跟四哥哪里能容他这样两面三刀?此时虽还留着,但且瞧着吧,那王子腾最多不过两年,必死。只需他一死,整个王家自然亦是树倒猢狲散,哪还有什么王家。到是贾家,虽然如看着落败不少,到底保住了根本。那贾赦蠢虽蠢了些,却没蠢到底,史老太以及贾家二房被撵出去,他就把那些奴才的家全都抄了个遍。又把欠国库的银子全数还上……父皇看在他受了这么多委屈的份上,到是挺护着的。只要以后不犯事,四哥也不会盯着他一个小小的将军府。只是将来如何,还得看他家的下一代。”

“至于那薛家……”司徒瞮冷哼了一声:“他家的人,实在让人不知说什么是好。”

季颜心中一动,心知他这话说的,该是那薛宝钗。这个女孩,在原著中便是有青云志的。后来她见过一回,据系统说,是灵魂受了污染。她是不懂这其中问题,系统也没细说。但显然,这人行事多了许多放肆。

“薛家家主薛蟠,被林大人送进牢中,后来直接发配边疆。之后依旧不知收敛,得罪了不知多少人。没到地方,就被人打死了。那薛家姑娘本可嫁人为妻,虽没大富大贵,却也要安然度日。谁知她却自己谋划着进了忠顺亲王府。忠顺亲王品性与旁人不同,她就是有万般的好处,也入不得他眼。偏她心比天高,自以为十分了得,偏要谋条出路。她若当真有本事,到也让人另眼相看。结果行起事来,却是最不入流的手段,她给王爷下了药,自荐了枕席……”

季颜微张红唇,好一会儿才闭合:“真是大胆。”

“何止大胆,简直疯狂。”向一个只爱男子的人下药,还睡了人家。忠顺王叔当时差点没气死,“忠顺王岂是她能算计的,直接命人打了一顿,将她送入军中。结果她得了信,半路上到是逃了。如今下落不明,不知去向……薛家的家产本就所剩不多,这一次,算是全进了忠顺王的手里。那薛家太太,更是被撵到大街上,连个遮头的瓦片都没有……最后沦落为乞,遇到冬天,又饥又寒,没熬过一年就死了。”

……这样的结果,也是让季颜实在没料到的。

不过,不管如何,到底是结束了。

她到是有另一个疑处,只是这个问题,却不该问司徒瞮。而在之后,问了系统:“那个警幻仙子,怎么一直不出现呢?”她还以为,杀了她的两个手下,她这个幕后老大就该出面的。可惜,她左等右等,她却迟迟不来。

【这有什么奇怪。那个警幻一看就知道是个胆小的,只会藏在背后做些偷偷摸摸的事。那一僧一道死得那么干脆,连灵魂能量都被我吸得干干净净,灵魂直接投了畜生道。她只怕以为这两人遇上什么高人……以她的胆小,哪里敢来?】

“……”季颜无言以对。

【而且,每个世界自有规则。那警幻应该是受规则所限,并不能来到世间。否则,也不会玩一些入梦,驱鬼的小手段。】系统对此比季颜更加失落。好大一笔能量点,看得到拿不到,让它抓心挠肺的难受。可它也不是万能的,虽然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在,可这两年,它跟宿主走遍了这方土地,却也没找到入口。

只能遗憾的承认,它没这个运气。

知道事不可为,季颜也就再不想这问题。趁着司徒瞮准备出海的时间,她让人将之前林如海给她的诸多东西,包括庄子、宅子、银票、乃至玩器古物,以及她自己一直以来炼的玉蜂浆,和这几年游历时,攒下来的一些东西。除了留给知绿和晓蓝两家一些,剩下的便全都打包,给他送了过去。

为免他胡思乱想,她还写了封信过去。告诉他,她要出海,归期不定。后面还加了一句,有司徒瞮相陪,不必忧心云云。

整整好一个月,司徒瞮的船队准备完毕。

出发的那一天,阳光灿烂,万里无云,风平浪静,正是出海的好时间。

知绿和晓蓝泪眼汪汪,一再挽留,百般不舍。她干脆一甩袖子,先上了船,不再搭理他们。

司徒瞮身份不同,送行的人从官到商,几百号人。

所幸,吉时一到,船还是准时起航了。

从此山高水远,再见无期。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只是,站在甲板上,望着那些熟悉的,殷切而不舍的面孔,心中也难免泛淡淡的不舍。

轻轻一笑。她,终究也是俗人罢了。

………………三十年一晃而过………………

三十年后。

季颜没想到,她还会有再来到这里的一天。为了,送他回来。

司徒瞮,坐在马车里,华发过早的爬上他的双鬓。他的身体早在幼年就遭受多次损伤,宫廷争斗时下的暗手。大一些,跟着他四哥到处跑时,受到刺杀。之后又在军中几度生死……他的身体,从来都不如他表现的那么好。

两年前,他突然病发,差一点就死去。

是季颜用他当初给她的龙虎丹将他的这口气续了下来。然后,她送他回家。

看着早已陌生的宁王府的匾额。看着那个四哥给他过继的孩子……一时间感慨万千,万般心思涌上心头,让他亦红了眼。

“孩儿恭迎父王、母妃回府。”

司徒瞮转头看着季颜,轻笑:“到底,我还是赚了名份。”

三十年了,他们走过许许多多的地方,见识过各种各样的风土人情。他们相依相伴,日同出,夜同歇,无一刻分离。他们同过生,共过死,一起在海上飘泊过,一起在沙漠里不离不弃过……可,终是差上那么一点点。

“起来吧。”

进府,梳洗。

不等他进宫,太皇上已亲至。如今这太上皇,便是司徒睿。早在十年前,他就将皇位禅让给太子。带来了最高明的太医,可惜,终是无能为力。

三十年未见的兄弟两,相拥而泣。之后两人抵足而眠,秉烛夜烛。至天将亮,太上皇回了趟宫,之后就直接搬到宁王府。跟他的弟弟,同住一院。急得皇帝亲自来拜,到是弄得十分隆重,可到底,也没改变太上皇的心意。

季颜住在他们隔壁,满府上下都将她当作王妃,无人敢有丝毫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