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为什么?”何安愣了愣。
“为什么非要替他求情。”
何安安静了一会儿道:“他……虽然可恨,但也……可怜。”
“他可怜吗?”赵驰问,“兰家上下一百五十二口人的性命不是命。只有王阿的才是?我母亲在冷宫绝望而死,尸体草草一裹就埋在了外面,永生不得入皇陵。难道不可怜?王阿可怜?!哪里可怜?!”
他又可恨,又可怜。
可恨在无恶不作,草菅人命。
可怜在这身体残缺,爱而不得……
何安不知道自己在说王阿,还是在说自己。
王阿走过的路,做过的恶,他都走过、做过……兔死狐悲、触景生情大抵如此。
他手里沾的血,原本就只值得去死。
可……
“主子,饶了他吧。”何安凄切叩首道,“奴婢小时,他救过奴婢的命。若不是为了救奴婢,若不是为了救我,他怎么会去做万贵妃让他干的那些腌臜事儿。又怎么会害的兰家家破人亡?”
“奴婢也不敢说让陛下看在奴婢的面儿上饶了他。只是一样,若真要追究起来,他那些作为,终归是因为奴婢而起。要不奴婢带他受过?”
他连声哀求,好不可怜。
赵驰还怎么看得下去,压着胸口的火气,一把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瞧着他:“何安!”
何安一愣:“主子?”
赵驰瞧他哭红的眼眶,心终归是软了。
“你永远不要跪我,也不用求我。”他说,“你别忘了,我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我是你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