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爸爸阴沉沉瞪了自家女儿一眼,掏出香烟坐那里猛抽,短短几秒钟,仿佛又苍老了十多岁。
其余人还没回神,实在太过震惊,难以消化。
“小姑娘!”
不知过了多久,庞千站起来打破了满园沉默,深沉眸光对上准新娘:“私人恩怨当私下解决,为什么非得挑上这么一个日子?大庭广众,有失体面吧?还是你邀请他们过来,为的就是想体现下自己有多忘恩负义?甭管孰是孰非,为人父母也将你养育成人,没有他们,又何来的你?”
田露呼吸一滞,经那人提醒,大概也想到方才的说法有点冲动了,闹不好自个儿就把自个儿定义在第三者位置上,思量片刻,阴郁浮现眼底:“忘恩负义?呵呵,这位大叔,不懂就不要强出头,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都分手了还藕断丝连试图破坏我俩的感情,你们怎么就不说说她厚颜无耻?”
“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次……你们放开我,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教教她怎么做人。”乐妈妈赤红着眼好不容易挣脱掉束缚,结果没走两步又被一群保安拦住,憋着劲继续挣扎,今天不过去教训一顿誓不罢休,她的女儿,居然三言两语被说成是小三,不能容忍,亲外甥女也不行。
挡在田露面前的保安越来越多,已经有不少人试图冲过去阻止她继续胡说八道,这事若闹大,乐舒很可能名誉扫地、失去工作,偏偏又挨不到田露的边,只能破口大骂扰乱视听。
只有乐舒没有任何动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被保安从田露身边挤开,脑子一片混乱,这种情况下,她该怎么做呢?将田露带进局里告她诽谤?可今天是她的订婚礼啊,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一天,她可以不顾姐妹之情,那二姨呢?田露说得不错,二姨从小就将她这个外甥女视如己出,她一定不希望田露婚事告吹吧?
处于保护圈的田露连连咂舌,扭头和原凯调侃:“真抱歉,让你看到这不堪入目一幕。”
原凯摇头,面色一如既往温润,瞥了眼张牙舞爪的一群人,喃喃道:“市井破皮!”
“原总你怎么能让这种人进来?”
“泼妇骂街一样,还好我家没这种亲戚。”
“就不该请他们,好好的订婚宴,被弄得鸡飞狗跳,丢人现眼,也难怪被安排在这边。”
田露笑着向帮她打抱不平的宾客们摇摇小手,示意不必去理会,她早见怪不怪,后冷冷看向那个多管闲事的陌生男人,这人是谁?以前在家并没见过,不过看穿着,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穷酸配穷酸,其实并不想在今天把原凯和乐舒的事抖出来的,是她自己不识好歹。
分都分了,还老来勾引原凯,别以为她不知道原凯私底下去找过她,今天只是给她个警告,要再敢背着她见她丈夫,她就要她身败名裂。
没抖出她警察身份已经很给面子了。
懒得再看一群疯子撒泼,挽住原凯手臂旋身上桥,并向服务人员吩咐:“记得把现场桌上的龙虾头装箱搬到他们车上去,虽然他们无情,但咱不能无义,再怎么说也一起生活了二十年,既然他们都开口了,咱便尽量满足。”说得那叫一个慷慨大方,不知道的还以为虾头是纯金打造呢。
“是!”两个服务员恭顺迎合。
“是吗?那我就先替他们谢过田小姐了!”
一道极具穿透力的浑厚嗓音自人形围墙后突兀闯入,不高不低,恰好人人所闻,或许是来人拥有一把好嗓子,亦或其口气沉稳有力,总之纷纷侧目,看清是谁后,大部分人都开始瞠目结舌,惊诧、疑惑、迷茫再到欣喜若狂。
正在安抚长辈们的乐舒和敏儿呼吸同时凝滞,都不必去看也知是谁,庞煜!
这下没人再闹了,英子是在敏儿手机里见过庞煜长相的,全体鸣金收兵,乖乖站旁边隔岸观火。
还有欲要发怒的庞千也干脆坐了回去,没好气地哼笑:“这小子,来得还真及时。”他咋不等自己媳妇儿被人打死了再来充好人?不过能过来就行,身为长辈,他真不好向田露出手,小丫头嘴跟淬了毒一样,专往人们心窝子里扎,这要是他女儿,早被活活气死了。
一处空地上,庞煜站姿笔挺,西装革履,乌黑短发倒梳,金丝边眼镜贴服鼻梁,如鹰隼锐利的眼眸瞬也不瞬打在原凯脸上,似笑非笑。
后面只跟着一个手持礼盒的谭越,表情非常难看,虽然将将赶到,某些侮辱性的话语也听得一字不漏,什么叫‘现场桌上的龙虾头装箱搬他们车上去’?摆明是要乐舒一家吃大伙的剩菜嘛,田露……真的是乐舒的亲表妹?
“无人机叔叔!”唐宝拉拉最小的表姐兴奋叫嚷。
小月儿条件反射把小屁孩儿嘴巴捂住,耳语:“嘘!不要闹,没看姨娘们都在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