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是你吗?”我蹲下身,看着他,泪如泉涌,根本无法止住。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珠转了转。身体的其他部位,完全没有动。
我以为他会马上爬起来拥抱我,可他没有动,一点也没有动。还是那个姿势静静地躺着。
“少夫人,你好。”
这时从旁边的小隔间里走出一个穿着白大褂男人,这人金发碧眼,是个外国人,国语也说得很生硬,但我能勉强听懂。
“你好。”我拭了拭眼泪,应道。
“我是安先生的医生,我的中文名叫肖克。”老外向我伸出了手。
我伸手与他相握,然后又拭了一下眼泪。
“少夫人不要难过,安先生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只是康复问题。比起刚到这里的时候,他已经好很多了。”肖克中文发音虽然不好,但用词却非常准确,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不像有些外国人说中国话,语序会有严重的问题,要用猜才知道他们要说什么。
“谢谢你,他是从哪里来的,他是真的吗?”我问。
肖克疑惑地看着我,耸了耸肩,“当然是真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他应该不知道温城有一个假安明的存在,所以对我的话很不理解。他以为是在质疑他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是不是不能动?”我问。
“现在他唯一能动的地方,就是眼珠。他不能说话,但应该能听得时我们说的话,至少是能听得到一部份,所以你可以和他沟通。多陪他说话,不管他听不听得懂,都要多说话。”肖克说。
我的心里一沉,这不是和植物人差不多吗?只是植物人的眼珠不会动,安明比植物人要好了一些。
“那他什么时候能够康复?”我问。
“这很难说,有可能一年,也有可能两年,也有可能……”肖克又耸了耸肩,没有说下去。
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有可能永远也康复不了。
安明受伤的时候,我是在现场的,他的伤到底有多重,我最清楚。我知道肖克没有骗我,安明就算是不能康复,这也很正常。能活着,就已经很不易了。
我渐渐冷静下来,拉过一张凳子坐在安明身边,抬头问肖克,“我可以摸摸他的脸吗?”
“当然可以,该用的医疗手段我们基本上都已经用过了,他已经从治疗期过度到康复期,接下来主要就靠他自己的意志来支配身体的康复了。能康复到什么程度,需要多少时间,我们已经无法决定,只能靠他自己。”肖克说。
我点头表示理解,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我知道一个病人的意志力对于康复到底有多重要。
——
我相信安明,我相信他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