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性子恬淡的何诗韵似乎也变得焦躁起来,这天晚上,她猛地把一套试题掼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把头埋在臂弯里,肩膀微微耸动,轻轻地啜泣。
夏小洛知道,那一套文科综合测试里有一个地理的试题,关于世界地图的,她又做错了。这丫头有点地理盲,就连平时走路都路痴。
正在辅导的英语老师杜老师并没有责怪她,在她身边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说这是考前焦躁情绪的表现,谁都会有,如果有就要发泄出来。
同学们的注意力并没有被何诗韵的反常举动吸引多久,不一会又埋头做题看书,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到了高三同学们之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嬉戏打闹少了,交流少了,甚至连连矛盾都少了,似乎人和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但是目光却更加坚定。
夏小洛把何诗韵的试卷捡起来,帮她弹赶紧上面的灰尘,轻轻地放在她的书堆里。
“谁让你帮我捡试卷的?”何诗韵猛地扭过头来,气呼呼地道。她眼圈通红通红,满脸都是泪水,恰如梨花带雨。
“额。那,我扔掉。”夏小洛拿起试卷,团成一团,扔到绑在书桌下面的废纸袋里。特乖巧。
何诗韵一皱眉,心说,等会这道题我还要看呢,你怎么这么狠呢?
夏小洛却是一摇头,轻声道:“不对。这样还足以表现我对这张试卷的唾弃!”他又从废纸袋里把那张试卷掏了出来,用试卷捏住鼻子,擤了一把鼻涕,扔进纸袋,道:“这才够!”
“你”何诗韵被他搞得很无语。
正在这时,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来了。夏小洛拉起何诗韵,往教室外走去,何诗韵甩开他的胳膊,道:“你要干嘛啊?”
“走,我陪你聊聊天!”
“不,我不去。我要做题。”
“做什么题啊?”
“那道我做错的地理题。”
“哎呀,算了,明天在做吧,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现在思想问题比那道地理题严重多了。”
何诗韵禁不住夏小洛的拉扯,跟着他到了学校的操场,操场的环形跑道上,很多学生在跑步,锻炼身体,在高三,不仅仅有学习的竞争,甚至还有身体的竞争。
学习已经不仅仅是一项脑力劳动,而且成了一项体力劳动的较量。
也有不少高一高二的学生在漫步,谈着朦胧的感情,但这种情况很少在高三的学生中出现。
“说吧,你有什么和我说的?”何诗韵还在气呼呼的。
“最近我发现你的情绪很不稳定。”
“嗯。是啊,你倒是稳定。成绩还稳定呢,全校前十名啊,清华北大的苗子啊,水平多高啊,都能教育我了。”何诗韵翻了个白眼,撅着嘴巴道。
“诗韵,我很担心你这种情况,按你的成绩考个重点真没问题的,只要你保持下去就没问题,可是,你紧张什么呢?”夏小洛直视着何诗韵的眼睛,很耐心地问道,已经有着三十多岁的沉稳性格了,自然不会她情绪化的语言所激怒。
“我”女孩说不出话来,忽然低下头,双目莹然有泪,默默地看着自己缓缓移动着的脚尖,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