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洛看着电视里的父亲和何京生,好悬没笑喷了,那种感觉很奇妙,看着一向很抠门很世故的何京生像小学生一样坐在邓公面前,夏小洛觉得特别搞笑。
何夏二人在中央党校参加“60人反左大讨论”,这点,夏小洛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想去找他们。不过,让夏小洛没想到的是,这俩人能得瑟到被邓公接见。
心想,此刻的何夏二人,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果然,下午的时候,夏小洛就接到何京生的电话,电话那边,何京生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小洛,给你说个事……”
“啥事啊?”夏小洛语气淡淡的。
“好事!”何京生的语气难掩那一丝兴奋。“我们俩升了!我和你爸啊!我现在是新阳市市委书记,你老爸是市长啊!”
“哦。”夏小洛语气里没有一丝波澜。
“怎么?你这小子!你不为你叔,你爸高兴?”何京生听到他毫无反应,有点急了。
“我在想……”夏小洛挠了挠脑袋,嘴巴裂了一下。“你们俩也没啥成绩,怎么升的这么快啊!?”
一句话好悬没有把何京生气晕。“什么叫没什么成绩啊!狗日的熊孩子你怎么没看到这两年来我们洛水县的变化么?真是的!”
“那也太快了。”夏小洛撇了撇嘴巴,有点调侃的语气。“才两年不到,你们俩都是连跳两级,不,我爸是连跳四级。从股长,到卫生局局长,到县长,到市长。这不跟坐了火箭是的?我要是一般干部,我肯定接受不了,羡慕嫉妒恨,你们凭什么啊?”
何京生在那边无声捏了一下拳头,要是夏小洛在他身边,他肯定一个爆栗打了过去。“你这孩子,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尽替别人说话呢?你这太不像话了。”
夏小洛想起何京生那吃瘪的样子,就很爽,心说,让你在我春节的时候去找何诗韵的时候,你在后面偷偷跟着!你这个下流的市委书记!偷窥狂!
“再说了!我和你爸是改革尖兵,啊”何京生把声音拖得长长的,像是在质问夏小洛。“容易嘛!?在市纪委那里受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啊?容易嘛,我跟你爸?”
夏小洛很无耻地附和道:“那是,太不容易了!”
何京生坐在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很得瑟,一听夏小洛不再反驳,更是眉开眼笑,道:“是啊!不容易!难啊!”
语气又多了几分傲然:“当年,不是,也就是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保守派是多么……啊,猖獗啊?疯狂进攻啊?全华夏万马齐喑,人人闭嘴!是谁喊出平地一声惊春雷啊?”
“是你,是我老爸!”夏小洛赶紧接口,简直就像说相声捧哏的配合那逗哏的,委实乖巧,让何京生感觉很是舒坦。
“是啊!我们容易么?当时谁帮我们说话了?”何京生的语气低了下来一点,好像悄悄耳语一般。“就是曹致远那个所谓的坚定的改革派不是还是闭嘴了?丫的,还是等他确定邓公要出山,要南巡以后,他这才出来发表了一篇《改革开放的洛水模式》么?”
夏小洛嘎嘎一阵怪笑,道:“嘴巴还挺狂,也不怕曹副省长听到了!你倒是不糊涂啊,曹致远也是个不坚定的家伙,政治上绝对是一个投机主义者!”
何京生一阵沉默,心道,真是奇怪,要是听见其他的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说出这番话,我肯定特吃惊,夏小洛则是大智而类妖了,对于这孩子的反常反应,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醒悟过来的何京生犟着鼻子道:“怎么说你叔呢?!我要是糊涂的话,我能当市委书记么?”
夏小洛又和他逗了两句闷子,嘿然一笑,挂断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何京生想起夏小洛那没一句正经的顽劣摸样,微微苦笑,但是,心中对夏小洛满是欣赏,不,甚至是感激,不要小看这孩子跳脱飞扬,没一点正形,但是,他知道,这孩子在大方向的把握上,绝对超过了华夏那些官场老油子,超越了那些所谓的政客政治家,委实是百年一遇的怪才!
如果没有这孩子有心无意的点拨,自己和老夏又怎么能有今天?正是贵人啊,只不过,这贵人年龄比较小而已。
让夏小洛有点奇怪的是,老爸和老妈一直没打电话给自己,告诉自己这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