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庆又气又怒,可是又无可奈何,再想起刚刚自己那自负的样子,又一阵羞愧;而李娜也默默不语,闷闷不乐,心中五味杂陈。
而夏小洛则分外得瑟,自以为他为杨景初报了李娜那移情别恋李国庆横刀夺爱的一箭之仇。
屈小元叼着一支烟走近夏小洛身旁,道:“小洛,今儿有大闸蟹没?”
夏小洛勾肩搭背地搂着他的肩膀往宴会大厅走去,鄙夷道:“看你那出息,好歹你在京城道上也有了一席之地啊,能不能天天惦记着点破事?”神色肃然地问道:“让你去印尼大圈帮去训练一下,你怎么不去?”
“就去,就去。不去我怎么保护你啊?身手得练得杠杠滴。”屈小元嬉皮笑脸地道。
“怎么样?在京城还平稳么?有没有人过来挑事砸场子啊?”夏小洛问道。
“切,谁敢啊?也不看看谁在背后撑腰,附近的公安局那些警察都是我们的常客,都是我的小兄弟,谁还敢捣乱?不是找死么?”屈小元无限得瑟地道。
“啧啧……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是吧?低调,低调,你一个小县城过去的小屁孩子,谁服你啊?”夏小洛瞪了他一眼道。
“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不算个东西,曹家可算东西啊!”屈小元大大咧咧地笑着,他探询地看了夏小洛一眼,见夏小洛微笑着点点头,有几分兴奋地道。“对了,我有个构想,如果在京城扎根稳定了以后,我再杀回洛水县,以此为根据地,占领新阳市,再雄霸整个中原省黑道,怎样?”
夏小洛心中一震,一是觉得以屈小元这么二的家伙,怎么可能产生这么战略性和宏观性的念头;二是他觉得这个念头很危险,弄不好就引火烧身。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背后肯定有人支招,以屈小元的智商和视野吃几个娃娃雪糕就心满意足了,能想到这么大的目标?于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军师”王怜香。
王怜香只觉得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冷电一样射了过来,让他徒然一阵发憷,浑身打了一个寒战。
夏小洛站定,转过身来,玩味地看着他,阴测测地笑了笑,突然他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道:“王哥,我知道你野心很大,但是,做事情不是有野心就能成功的。你现在如果盲目扩张,我问你,你条件具备么?”
王怜香嘴里诺诺地没有说话。
夏小洛顿了一顿,一脸冷峻地道:“黑帮的规模越大,与正常社会之间的边界就越大,就越需要庞大的关系网去维持。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不可能维护住全部的关系,如果有一点纰漏,后果就是灾难性的,就是覆灭!”
王怜香讪笑了一下,点点头,道:“我记住了。”
夏小洛缓和了一下语气,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道:“你们要稳扎稳打,在把京城坐稳以后再说,现在回中原省,条件还不具备。”
王怜香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夏小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道:“以后不要乱出主意,不要毁了我的兄弟,不然,我就毁了你!”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毫无感情的冰冷的声音让王怜香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王怜香回味着夏小洛刚刚的那一席话,猝然一惊,一下子想通了其中的关节,这个少年的这番话太精辟了,望着夏小洛的渐渐走上楼去身影,心道,这是怎样妖孽般的一个少年啊!
四楼的一个包厢,洛水县主要县领导和京城来的曹家大公子曹伟业、印尼富豪黄卓以及新晋美少女作家楚秀菡坐在一个包厢。
何诗韵只能和母亲顾英以及许小曼坐在另外一个包厢,看着大家分明把楚秀菡当成了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的成年人,楚秀菡能和夏小洛坐在一起,小嘴微微嘟了起来,有点小郁闷。
呼呼啦啦五桌。杯盘碗盏,上菜斟酒,宴会开始。何京生站起来,举着酒杯:“同志们,今天非常荣幸,曹总刚刚开完中央第一次经济工作会议,马不停蹄赶往洛水县,专程参加杨景初的送别宴会,晚上还要听取县委工作汇报,我想曹少爷这次回来,肯定不会空着手来的,肯定会给我们洛水县投资的。曹少爷这次能回来,不仅仅是对杨老师个人的关心,还是对我县一百三十多万人民的关心,我代表县四套班子表示感谢,并以这杯酒,为曹总工作顺利、步步高升干杯。”
他对曹伟业的尊重是有道理的,曹伟业的信华通讯设备公司,是直属于华夏通讯集团的二级公司,华夏通讯集团是正部级公司,归华夏中央政府主管,曹伟业按行政级别是司局级干部,比何京生高了一级。更为重要的是,曹伟业的叔叔曹致远是中原省副省长,影响力更为恐怖。大家轮番同曹伟业碰杯,个个仰着脖子,杯杯见底。
“曹总,县里的同志见你不容易,更难得有机会和你一道用餐,你也说几句吧,给大家鼓励鼓励?”何京生边为曹伟业夹菜,边凑近曹伟业的耳朵说。
曹伟业站起身来,挺起小肚子,大大咧咧地道:“我当然要说说。兄弟们,你们都看见了,我还没动筷子,何书记的手就伸进了我的口袋掏钱,知道吗?这是‘鸿门宴’,不好吃啊。不过话是这么说,我还得表扬你们,证明你们书记、县长动脑子,抓住了机遇。我来的路上看到了,洛水县经济发展的不错,在整个中原省是属于前列的!我叔叔曹致远也在我面前夸奖过你们!信华通讯设备公司虽然只是一个司局的公司,但是还是几个小钱的,投资哪里不是投资,能投资洛水自然要紧着家里的。曹家即使走得再高在远也不会忘记,我们是洛水县子孙,来大家一起!为洛水县的未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