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怒骂,冷眼冷语起来,道:“嘿,我以为李大嘴多厉害呢,看来不过如此么?连一个十七八岁的后生都打不过。”
俗话说,愿赌服输,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甚少。
这不,几个人赌输了钱了,竟然骂骂咧咧起来。
李大嘴站在那里,心中很是气愤,他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吃过这等亏,失了这么大一个面子,又听见众人冷言冷语,怎么受得了?
他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道:“我不算输?还没有赌完。”
他本来是按照副乡长钱学文的吩咐,合伙施展了一个调虎离山计。
以切磋武功的名义把夏擎天引开,老夏庄的热血少年们就一下子群龙无首,村支书夏铁柜就可以带着几个街痞子,堂而皇之地如入无人之境地去柳柴火家牵猪了。
料想一个柳月,她就是再泼辣勇敢,也抵挡不住一群壮汉吧,这会儿夏铁柜一定得手了。
但他虽然是一个街痞,却也是爱武之人,把这比武的胜负看得是极重的。
因此,忘记了比武的初衷是调虎离山的一个策略而已,竟然认真起来,非要分个胜负,扳回自己刚刚输了的那一局。
夏擎天道:“怎么?按规则,你已经出了擂台……”
李大嘴道:“刚刚是武比,现在我们文比一下。”
所谓武比,就是两人对打,施展招数,灵活多变;所谓文比,就是两人不对打。
李大嘴一指院落角落里一个硕大的石磙道:“我们看谁能举起那石磙。谁能举起谁就算赢了,不能就算输了!”
那石磙乃是花岗岩雕刻而成,圆柱形,一头大一头小,两端有洞,足足有四五百斤重。
这东西二十一世纪很少见了,但是在90年代的农村却十分常见,这是农业生产不可或缺的重要工具。
其作用很多:一是用来给小麦脱粒,麦子被收割以后,还带着秸秆,藏在麦穗里,这时候,就需要把小麦集中到一块干净平整的打麦场上,方形架套在石磙上,用牲口拖拉着,因为两端大小不一,工作起来是作圆行轨道便于碾压已摆成片的麦子,使粮食脱离穗子;二是这石磙还可以用来做打夯之用,将石磙固定在木头棍子上,在由粗壮汉子喊出的,响亮的如同高昂的歌曲一样的号子中,由几个汉子抬起,然后重重地落在地基上,可以夯实土地,建筑物才会屹立不倒。
这个石磙又大又齐整,直径有四十公分的样子,一看就知道重量非常大,肯定需要三四个汉子才能抬起来。
夏擎天用询问的眼神看了李老爷子一眼,却见他依然稳坐太师椅,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此生喜爱习武,一生之中,在比武场上经历过的见过的胜败输赢多了,也知道自己儿子不知天高地厚。
他没有制止这逐渐升级的比武,是有意让这骄纵的儿子吃吃苦头,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至理。
而老爷子身后的姑娘李蓉蓉更是用着期待的眼神看了夏擎天一眼,这双包含期待与鼓励的美目让夏擎天心里“怦怦”一阵狂跳。
他的脸红了,不过好在他脸本来很黑,谁也看不出来。
他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道:“比就比,谁怕谁?”举手投足之间,豪气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