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夫人当然听明白修禄文的意思,他是在警告不要打修家楼的主意。
应萱不紧不慢叙述了发生冲突的经过,最后说:“你二哥问什么是老派做法,我现在请你转告他。修家楼成名时期是缺衣少食的年代,所以口味浓郁,油厚汤肥,这在当时肯定广受食客的好评。但现在的时代早已不同,在这样持续下去,我怕修家楼会跌入谷底。”
修禄文点头称是:“我也知道修家楼的问题,但祖宗之法不能变,既然接了大掌柜的位置,我的职责就是传承而不是改变。我尽力去做,修家楼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就看天命了。”
既然话不投机,修禄文便开始天南地北聊起餐饮掌故,他的博学和口才很快就转移了承夫人和应萱的注意力,一顿饭吃下来还算和睦融洽。
最终在修禄文答应拿出二十万赔偿的条件下,承夫人这才勉强答应不找修家老 二麻烦。
离开修家楼,老佛爷把装有十万现金的提包递给承夫人,但承夫人没有接,轻描淡写地说:“你今天表现不错,这二十万就算给你的奖金,留着自己花吧。”
老佛爷千恩万谢,喜笑颜开地拉开车门请两位夫人上车。
坐进车里,应萱赞许地说:“姐姐果然霸气,我今天不虚此行,跟着姐姐涨了学问也学到了很多。”
承夫人皱着眉说:“我也没占什么便宜,修家楼并不好惹。修老大开了本市最大的武馆,手下弟子过千人。修老三又有嫡传的武功,加上修家积累百年的财富,我还真不能把他们逼急了。妹妹想说服修家楼入伙的打算落空,我们今天其实输了。”
应萱微微一笑:“修家楼面对的是残酷的市场竞争,靠天意救不了百年老店。虽然修家枝繁叶茂,但他家的根基已经烂了,我猜他们支撑不了多久,修家就会乖乖地把这个老字号卖给我。”
“哦?你这么有把握?”承夫人瞟了应萱一眼:“那你给我说说,他们能撑多久。”
应萱顽皮地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你再猜猜。”
“你真会卖关子”承夫人笑了起来:“我本来想猜三年,但看你阴毒的神情,我认为你指的是三个月吧。”
“三周。”应萱咯咯地笑起来,“修家楼三周之内必然会倒下,到时候如果我手头收购修家楼的资金不够,还请姐姐帮我周转一下。”
“三周?你不是做梦了吧。”承夫人惊讶地叫了一声,不敢相信应萱口出狂言:“今天你也看到了,修家楼上座率达到九成,这样红火的饭馆怎么可能会三周时间倒掉呢?”
应萱舒服地靠着真皮座椅,意味深长地说:“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修家祸起萧墙的日子近在眼前,到时候他们会哭着喊着要脱手卖掉修家楼救命。”
承夫人是何等聪明的人物,她脑子一转就明白了应萱的意思,心中暗喜但嘴上却说:“祸起萧墙?是因为红颜祸水引起的吧。你这样干,不怕少天回来责怪你吗?”
应萱嘟着嘴说:“他凭什么说我,市场竞争本来就是无孔不入,是他们自家出了问题,我顶多算是催化剂,稍微加速了一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