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四十?你认真的?”
电话那头,以诺切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咂舌音,沉默几秒,他简单的说一句“知道了”之后,不等茯神再说什么,就径直挂断了电话。
茯神再拨,直接关机。
茯神气得几乎呕血,狠狠的骂了声脏话将手机砸向墙壁——
所有的学生都跑向餐厅二楼,跑在人群最后的茯神在一脚踏上二层的缓步台时,他猛地听见身后传来什么东西重重撞开一层门的声音,紧接着,那熟悉的、野兽的喘息声再次在楼道中响起……
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冷汗顺着背脊低落,少年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关门关门关门!桌子搬过来顶住!”
茯神冲进门,吆喝着男生们将餐桌之类的所有能找到的东西搬过来顶住门,女生大部分都抱团缩在角落里害怕地哭泣——
茯神带着男生们将门牢牢地顶住,当几十张餐桌乱七八糟的堆积在门前,大家发现手便再也没有可以搬运的东西,众人像是一下子泄了气一般纷纷倒地大口喘气,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惊魂未定的惊慌……
明明外面零下三十几度,汗水却将他们的额发湿润了一大片。
二层餐厅陷入片刻的宁静。
良久,琼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你们猜,这些东西能撑多久?”
没有人回答。
众人只是不约而同地默默看向了那看似被死死顶住的餐厅大门。
就在此时,那大门狠狠的被从外面撞击了下,一个血淋淋的手印出现在门上方的玻璃上——玻璃被人从外面一巴掌拍碎,插着玻璃的手从外面伸进来,摸索了下,似乎找到了个着力点……
黛安娜的脸露了半张出来,她冲着餐厅里的人笑了笑。
然后伸手,一把将堆积着的桌子全部推翻!
当被垒起来的桌子哐哐往下砸,人群再次开始尖叫,学生们迅速向着餐厅后面靠拢——
“操!”
茯神在震惊之后迅速意识到这次他们真的避无可避,当他以为这一次他们是真的玩儿完的时候,突然间,他听见从什么方向传来一声乌鸦的叫声——
他微微一愣。
在黛安娜带着一众感染者破门而入的同时,他机械的将脑袋转向了自己的右手边——
然后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了,拥有一头火红头发的男人从窗外破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的出现在茯神跟前,他手中的匕首干净利落的将距离茯神最近的那个感染者头颅切割,然后一脚将它的身体踢开,迅速转换了下一次的攻击目标,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使用手中的匕首——在箭矢不足的情况下,男人拉开了弓,这一次却没有使用箭矢,红色的光在他的手中汇聚。
茯神眨眨眼,只来得及看见男人眼下的“i”型符号闪烁着,逐渐发生变化,变成了另外一个字符——
红色的箭矢射出,这一次直接穿透了黛安娜的头颅,只听见“啪”的一声巨响,感染者的头颅炸裂开来!
茯神:“……”
爆裂声中,耳边突然响起了羽翅扑簌的声音,紧接着,茯神只感觉到柔软的羽毛刷过耳垂带来的瘙痒,随即肩膀一沉……
他转过头,看着落在自己肩上的乌鸦。
正埋头整理羽毛的鸟类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瞪视,动作一顿,也转过小巧的头颅——
一人一鸟相互对视几秒,良久,那只乌鸦像是嫌弃似的抬起了一边鸟爪,放下,再犹豫地抬起另外一边鸟爪……然后,迅速地往茯神脸拉远距离的方向挪动。
茯神:“……”
又是这只死鸟。
第三十二章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水晶源摧毁计划”总指挥部
门外是人们快速走动时发出的脚步声,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哒哒”声响规律得让人发狂……耳边不停地听到有人在报告着关于那颗绿色水晶的能量值,在最开始爆破失败的瞬间瞬间释放的能量高达三倍后,现在那颗水晶释放的能量又开始下降,目前已经回落到平常标准的两倍左右……
外面的科研人员争吵不断,英语中夹杂着各个国家的语言——
“你们不应该这么鲁莽就是用物理爆炸手段!看看现在引起了什么效果!”
“说得你好像有更好的办法似的。”
“美国造那么多核武器难道就是为了在别人的领土上投放吗?偶尔拿出来拯救一下全人类怎么样?”
“胡、胡来!那颗绿水晶不在你们的国土上所以才能提出这么可怕的建议吧!这里可是华盛顿!世界的神经中枢!我做噩梦都不敢想象在这个城市的中心投下一枚核弹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哦我的老天爷,这时候跟我谈噩梦,约翰,我还做梦都没想到大熊猫会灭绝呢,昨天世界上仅存的那只就冻死了!大熊猫!我女儿刚出生,等她会走路的时候去动物园只能看见泡在防腐液里的标本了!”
“我同意藤原博士的看法,如果绿水晶持续存在,世界都会坍塌,光有神经中枢存在也没有了意义——你以为现在这座城市还能支撑多久?根据五分钟前的报告,外面的温度零下四十度了……”
“——老赵,中心街区有异常生物活动的红色警报!就在茯神在的那所高中!那些活动值显示数额很高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你快安排几个超级士兵跟我一起去看看!!!”
“——什么?!这么重要的事你现在才说,玉城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紧绷的低沉男声响起,紧接着的一阵忙乱后,门外的走廊上争吵的声音再次响起,话题又回到了没营养的绿色水晶问题上,只不过这次,争吵的人群里似乎相比起之前少了几个人……
好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还有心思想到,在他们发生争吵的走廊尽头有一个房间,而此时此刻,房间里还被他们安置着一个小孩——
如果现在他们有个人能打开门,就会惊讶地发现房间的窗台上多了一只乌鸦——相比起和它一同诞生后就迫不及待拍着翅膀冲出房间的同伴,它倒是显得沉稳的多,昏暗的夜色中,它背着光一动不动,安静地用那双红色的眼看着倒在地上的轮椅,以及轮椅边似乎因为疼痛蜷缩成一团、汗水浸湿了背脊、双眼紧闭似乎十分痛苦的小孩……
哦不,准确的说,他已经不再合适用“小孩”作为代名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