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准备物理模考。
谢臻从走廊外进来时,每组已开始传递试卷了,他桌子上堆着小摞,没人管,而后排座位空着,往日课间都坐在位子上的她不知去向。
他走过去,顺带帮她把卷子传好,坐下。
开考两三分钟,前门传来动静,微微抬头才看到她走进来。
板凳被轻轻拖开,而后听见她坐下。
吧嗒一声,谢臻转笔脱手掉到偏后侧。
他慢悠悠地低头去捡,而苏慕善风雨不动地坐着,还记得上次她明明帮他捡笔。
或许急着考试,她不抬头也正常?自我开解之后,谢臻把笔捞起来,结果钢珠掉了,黑墨流了一稿纸。
用抽纸完全不能把手上的污渍弄不干净,谢臻只得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起身时,转头下意识多看一眼后排。
只见苏慕善伏在桌子上,指着题目的微颤,耳尖染着病态的微红。
他又坐下来,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哎,你怎么了 * ?”
她抬眸,眼底蓄着些许红血丝,唇瓣也干干的。
柔若蚊呐,轻轻“嗯”了一声,“没事啊。”
不是第一次见少女神色羸弱,纤薄的背快弯成虾米,谢臻很快就猜了出个中缘由。
又看了眼她桌上的水杯,他腾出那只干净的手,拿起,往走廊外走去。
两分钟后。
苏慕善捂着被拉扯的肚子,听到前方传来动静,抬眸。
谢臻把灌满热水的水杯还给她,他被隔在对面,眸光平和地看下来,轻轻地道了句“拿着”。
“嗯,谢谢。”她抿唇,低下头顺手捞到怀里。
人处在生理期的时候好像格外脆弱些,坠痛的腹和腰背的酸楚,以及游荡在血液里的神经抑制剂激素,让她的心情下沉得很低很低。
关怀就在眼前触手可及时,她只想抓住,再懒得去理性克制,去与他保持正常同学间的距离了。
他迟迟没转回去。
谢臻看了她几秒钟,直到她脸色稍恢复些,才意识自己停留的时间超出了常规的范畴。
“那个,有笔吗?我笔漏墨了。”这或许是个好理由。
苏慕善抬起头,没说话,从笔袋里抽出一支百乐p500。
谢臻接过来,“那个,你不喝水吗?”
一愣,她抿了抿自己微干的唇,绽开个笑,“喝的,谢谢。”
谢臻霎时心里被什么堵了一下。
她带着些许苍白的病容,但目光清明澄澈,对他道出一声婉转的“谢”。
周四。
阳光明媚又炽热,苏慕善精神跟天边高悬的太阳似的,果然好起来很多。
“多喝热水”这个梗早就开始火了。
谢臻跟她说这句话前,他只感觉这是个无趣的段子,而今,他却有种想把这句话的特权占为己有的冲动。
她到底喜不喜欢他?肯定喜欢的吧!
这点儿自信他还是有的!
一想到此,谢臻的神色总不由疏朗几分,有些事可以徐徐图之了。
下午,和陈一昂在厕所放水。
陈一昂说:“哎,晚自习翘了吧。”
他抖了抖,提好裤子,“不去。”
“呦呵,我看你这周很反常啊,要开始好好学习,跟人家姑娘表白去了?”陈一昂顶撞他肩膀,“哎呦,她学习挺好的 * 吧?学霸班的?”
指的是25班到30班,a班。
谢臻白他一眼,走出去,“……屁话多。”
陈一昂跟上,“呦呵,真是学霸美女啊?”
谢臻在洗手池边,自来水哗啦啦地响,他笑了笑,倒也不否认。
趁这会儿过路人少,他说,“嗯,可不是,我不得好好学习表现一下?”
“到底谁啊?”陈一昂摸下巴,思考着年级上a班有哪几个女生长得好看,“是不是30班的那个女生,又高又瘦,一双腿又直又长,长得跟张钧甯似的!叫什么……什么来着……”
谢臻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径直往教室回。
大多数人都吃饭去了,教室没几个人,陈一昂百无禁忌,直接端了苏慕善的板凳放到走廊上坐下,凑到谢臻旁边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