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蔺坐在飞机上,从窗口看到,飞机正在腾云驾雾,在云层里穿梭。她看了看,扭头看着座位左右两边的双胞胎,给他们盖好毯子,在空姐甜美的服务声中,静静闭上双眼。
她给双胞胎的幼儿园请了假,带他们重返这个生活了两年的国度,准备走走停停。她觉得这些美好的风景,不是没有时间去看,而是没有心情去赏,这样一路走走停停,她也许会感受夜澈同样的心情,真正的散心。
下飞机后,她带双胞胎回到了昔日住过的美国公寓,看到公寓的家具防尘布被拉开了,夜澈将这里仔细收拾了一番,将窗帘颜色换了,地毯换了,很简约干净,但遗憾的是,这里多了很多女人的衣物,卫浴间里摆满了女人的化妆品,公寓里飘着一股淡淡的脂粉味。
她放下行李,让双胞胎站在墙下量身高,给他们刻上最新的身高。
双胞胎则四处寻找爹哋的身影,坐在爹哋为他们亲手制作的秋千上荡来荡去,看隔壁的美国小朋友在草地上打橄榄球。
黛蔺站在客厅里,按开电话的答录机,发现语音里全是她的留言,夜澈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这里了。她放下电话,来到院子里,与隔壁的美国夫妇打招呼,靠栏杆上看小朋友打橄榄球。
“lucy小姐,abel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你们玩的开心吗?”美国夫妇以为他们一家四口外带婆婆、小姨子在外旅游,耸耸肩对她表示祝贺,“abel是个风趣幽默的人,跟他在一起会很开心。”
黛蔺笑着点头,望着这片暮霭低垂的高档公寓,往绿草青青的门口走去。这里的院子一般都不会围上太高的围墙,仅是用一圈白色精致的篱笆把草地圈起来,显得很是开阔自由,与邻居朝夕相处。
此刻,双胞胎就与邻居的小朋友玩在一起了,用流利的美式英语交谈,羡慕的看着隔壁的爹哋妈咪能在一起,能与宝宝在一起打橄榄球,并围着这对美国夫妇转,比较邻居家与自己家的不同,为什么邻居小朋友有爹哋,而他们既没有爹哋,也没有滕叔叔,只有妈咪?
于是他们玩耍片刻,又跑回来问她:“妈咪,爹哋呢?以前爹哋也与我们在草地上打橄榄球,爹哋去哪了?”
黛蔺闻言竟是无法回答他们,看看他们白嫩小膝盖上沾上的泥土与草浆,关上门口的报箱,牵着他们去洗澡,“爹哋和滕叔叔的工作都很忙,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看宝宝们,明天宝宝们与妈咪一起去葡萄园摘葡萄好不好?”
她给他们洗头发,揉出白色的泡沫,但两宝宝紧紧闭着眼睛,一双胖胖的、像藕芽似的,手背上有4个深深小坑的小嫩手紧紧抓住浴缸沿,小脸的表情显得很不乖,痛苦又纠结:“你上次也是这样告诉我们,滕叔叔工作很忙,宝宝不能见滕叔叔。这一次爹哋的工作也很忙,你在骗我们!ken的爹哋说,我们的爹哋不会回来了,娜娜阿姨准备把房子卖掉。”
黛蔺给他们冲水,并不惊讶,把他们抱到床上,“明天我们去西雅图,妈咪带宝宝们去摘葡萄。”
她正要给宝宝们关灯,忽然发现客厅里有人进来了,嘭的一声,大门被重重关上,来者的皮鞋在地板上撞出沉稳响亮的声音,一点儿都不避讳他是不请自入!
她的第一反应,以为是夜澈回来了,但夜澈绝不会发出这么霸道的声音,等着她下楼。所以她把房门关上,面容平静,走到窗边望着空荡荡的前院。
只见门口,龙厉带着保镖守在那里,一盏路灯,一片绿草地,几个黑西装男子,光明正大昭示着滕睿哲的到来!此刻滕睿哲已进了门,锐眸淡淡扫一眼这幢美国公寓,魁伟健硕身躯坐进长形沙发,等着女人下楼。他没有勃然大怒,但那张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的俊脸上布满了薄怒,一双冰眸冰冷狂野,薄唇抿着倨傲邪冷,环顾四周,等着女人自动下来!
早在几个小时前,他已站在门前的那排红栌树下,看着他的双胞胎与隔壁美国夫妇打橄榄球,羡慕的围着别人的爹哋转,没有爹哋的寂寥目光扎痛他的心,可女人给他们的回答却是那么的令人失望,沉重!——
黛蔺站在房里,将灯关了,与双胞胎一起睡下。夜就这样悄然流逝着,方圆百里一片静寂无声,只闻狗吠。
很快的,时钟指向了凌晨两三点的位置,夜越来越静,静到这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一个人存在。于是最后黎明来临,红彤彤的朝阳从窗口洒落进来,刚起床的黛蔺以为屋里没人,穿着睡衣打开门的时候,却赫然发现冷峻的男人依然坐在沙发上,锐眸扫过来,冷冷睨着她!
一夜未眠,他俊美依旧,丰神俊朗,但剑眉横飞,一张刀削俊脸更加冰冷坚硬,对她的出国始终无法谅解。
他此时朝她看了过来,幽黑深邃的眸子里依然跳动着怒火,“昨晚睡的好吗?”
黛蔺一袭睡裙舒软,一捧乌黑长发拢于胸前,映着雪白的胸口,洁白俏丽的小脸则睡眼惺忪,唇色淡红,明显昨晚睡的不太好。但她的精神状态很好,准备吃完早餐,收拾好行李前往西雅图。
滕睿哲站了起来,俊脸上的薄怒之色转成了盛怒,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把正向厨房间走去的她狠狠拉了回来,怒不可遏盯着她:“女人,你打算就这样一直让双胞胎羡慕别人的宝宝有爸爸?!”
黛蔺原本很平静,端着一对牛奶杯往厨房间走,被男人一把拉回来之后,她在杯子的摔破声中反问男人:“双胞胎有过爸爸吗?四年前他们出世的时候,你这个爸爸在哪里?”
滕睿哲鹰眸一黯,当即重重松开她,薄薄的唇角在轻抖,早已预料她会这样反问他!他的大手放开了她,但他锐眸里的怒火还在狂烧,眸底深黯,视线森冷盯在黛蔺柔美的脸蛋上,“如果下次他们再问起,你该如何回答?他们明明有父亲,却必须羡慕别人一家完整有爹哋有妈咪!黛蔺你为什么不给他们的父亲一次机会,让他去加倍弥补你们母子,让宝宝们知道他们是有爹哋的,不用去羡慕别人?!”
黛蔺抬起两排低垂的浓睫,平静望着怒火中烧的男人,“我只是想带双胞胎去西雅图摘新鲜的葡萄,将我们昔日游过的地方重游一遍,想独自散散心,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睿哲你可以给我这次机会?”
滕睿哲掀唇冷笑:“当然可以!本少可以如你所愿不出现在你面前,让你自由自在,但你苏黛蔺绝不可以一声不响失去踪影,让双胞胎觉得自己被遗弃!昨天他们羡慕的围着邻居转,差一点跟着喊爹哋,你是什么感觉?”
黛蔺眼皮轻颤,望向窗外,淡淡一笑:“四年前我抱着他们四处走、看着你和林雅静恩爱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请睿哲你不要把这些话时时刻刻挂在嘴边,没有人在被放弃一次后,还敢轻易的再去相信你会做一个好父亲。你确实是一个让女人争先恐后的高贵男人,可我的孩子,需要的是一个对他们不离不弃的父亲,一个能从他们出世,就不顾一切保护他们的爸爸。如果他们遇不到这样的爸爸,会轻易的被抛弃,又何必让他们去报有希望?无论如何,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他们出世的时候,曾被父亲抛弃过一次。”
滕睿哲面色一暗,这次浅抿薄唇没再说话,只是黑眸幽暗,冰脸沉重,怒气不再、痛心疾首看着她。
她则转身去给双胞胎倒牛奶,准备早点,让双胞胎洗漱好下楼,母子仨准备出发前往西雅图。
这一天西雅图那边的某座农庄葡萄大丰收,农场主带着工人们在热火朝天的剪葡萄,并且对外庆祝开放,顾客可以自行采摘这又大又紫的葡萄,享受采摘的乐趣,她便带着孩子走在一串串饱满芬芳的紫红葡萄下,教双胞胎用一只手托住葡萄,一只手剪葡萄,然后小心翼翼放在篮子里,珍惜这还带着水珠的沉甸甸果实。
途中,双胞胎不时回头望,以为滕叔叔会跟他们一起过来,抱着他们剪葡萄、游葡萄园,但在公寓见过一面后,滕叔叔就再次消失了,没有与他们一起上车,也没有过来西雅图,几个小时都没有出现。
所以他们觉得,是妈咪跟滕叔叔吵架了,妈咪不让滕叔叔同行,想再一次骗他们!
一旁,黛蔺给他们的小脸蛋擦汗,洗好葡萄坐在太阳伞下剥给他们吃,顺便欣赏木楼下这片广袤无垠的葡萄园,心情大好,但面对这水嫩水嫩的葡萄粒,两小家伙却把头扭开了,在生她的气!
“滕叔叔呢?”两宝宝气鼓鼓看着她。
“滕叔叔在忙,宝宝先吃葡萄。”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两小家伙居然快速捂起了耳朵,拨浪鼓似的摇头,拒绝再听妈咪的谎话,“妈咪是不是把滕叔叔气跑了?妈咪每天都撒谎,是一个大大大坏蛋!”
然后将粉嘟嘟的小身子跳下藤编椅,气咻咻的往前跑了,一边跑一边脆声囔囔大坏蛋,不肯再理黛蔺。
黛蔺放下葡萄,心情不再好,回想起了几个小时前的一幕。
当时她与滕睿哲交谈完,双胞胎就兴匆匆的冲下楼了,坚持要与滕叔叔一起吃早点,一起在门前的红栌树下骑单车,在家里烘小甜饼、造纸飞机,还要在草地上野餐,打棒球,最后在她的制止下,才勉为其难的出门,被哄着在大巴上睡着了。
滕睿哲则站在车外,没有坚持跟着上车,绅士的消失,不再出现在她眼皮底下。但她相信,他不会彻底消失,应该就在这附近不远处,行踪低调的跟着他们!而她,却无法给孩子们解释不能让他出现的理由,没法开口他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她并不是不让他跟孩子们见面,而是,不能让双胞胎喊他爸爸。双胞胎昨天羡慕隔壁的一家五口,羡慕别人有个好爹哋,但如果真让滕睿哲相认了,宝宝们就不羡慕别人了么?
一个能轻易放弃孩子的父亲,不就是等于没有父亲?与其给孩子们太大的期望,不如不让他们失望,如果相认后的某一天,滕睿哲又因为他的前女友放弃了两个宝宝,那宝宝们岂不是要伤心欲绝?
他们对爹哋的认识是充满想象的,爹哋是一个能保护他们,疼爱他们,有强大力量的威武男人,他能打坏蛋,消灭敌人,但绝不能弃宝宝们于不顾,让宝宝们伤心。只要他做了那么一次,就永世不得被原谅,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因为有一就有二!
“妈咪要下去了,宝贝儿下来么?”黛蔺对着那两个气鼓鼓伏在栏杆上小身影轻喊,发现这儿子女儿与父亲是血脉相连的,没见几次面就粘成这样,还跟妈咪生起气来了!
“我们不下去,你下去。”两小家伙果然趴栏杆上赏葡萄园,懒得理这个整天说谎的妈咪,自己玩去了,“喜欢说谎的人是大坏蛋!”
黛蔺无奈摇摇头,把洗好的葡萄留给他们,自己下去了。看来带着两小家伙旅行,是一件头痛的事,必须随时被他们‘叛变’,还要把小祖宗好好哄着。
而绿叶成荫的葡萄园里,黛蔺走了几步,发现这里占地颇广,到处是成串成串的紫红葡萄,一眼望不到尽头。自然而然的,这里除了葡萄就是葡萄,根本没有休息的酒店。
她找个美国女工问了这里的车次,得到的答案是今天没有车过来运葡萄了,而且方圆几里处都没有旅馆,有的也只是葡萄园、荒漠和一座女子监狱,很容易迷路,晚上他们一般不出去。
于是她谢过女工,看着那幢立于葡萄园中间的修建成酒吧风格的奇形怪状小屋,皱眉,想着今晚是不是要在这里借宿。只见小屋门口拉上了无数个小彩灯,正在夕阳的余晖中一闪一闪,油腻腻的地面上则摆了数张白色圆桌,堆了无数罐啤酒,明显就是工人们晚上happy的地方,是个小酒吧。那么今晚他们母子仨除了与他们彻夜狂欢,那就只有睡在葡萄藤架子底下了?
“宝贝儿下来,妈咪现在需要去找民宿。”她不得不对木楼上的双胞胎轻喊,望了望那两个伏在栏杆上的小身影,示意他们下来,与妈咪一起寻找栖身之处,“今天妈咪来的太迟,错过回去的时间了,现在我们去一趟葡萄园酒吧。”
但双胞胎笑嘻嘻的摇摇头,不肯下来,用手指了指葡萄园的远处,“妈咪,太阳落山了。”而不是再指责她大坏蛋,心情好极了,小脚丫还在调皮的踢动,“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睡。”
这座木楼就是一座瞭望台,葡萄园主人用来看守庄园的,以防窃贼偷葡萄。木楼很高,几乎是拔地而起,一飞冲天,高高耸立在大片葡萄园之中——木质旋转楼梯,似水塔,楼顶放了一张床,一张圆桌,几只椅子,以及数瓶葡萄酒。如果母子仨今晚挤在这张床上,倒也是可以,就是没有门,只有栏杆,独身女子住在这里不安全。
所以黛蔺坚决摇头,让宝宝们继续呆在上面玩,自己则趁天早,寻去了不远处的酒吧。
这座位于葡萄园中心的小酒吧早开业了,几个男工人歪在椅子上喝啤酒,放着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吃着半熟的烤肉。当黛蔺这个东方女子从他们面前走过,他们立即吹了一声轻佻的响哨,发出赞美的声音。
当然他们并没有猥亵她,仅是赞美,然后继续吃他们的烤肉喝啤酒,拿着酒瓶子起舞,仰着脑袋吃藤架上的葡萄,即将开始暗夜狂欢。黛蔺走进这间昏暗的小酒吧,发现这里的女人也不少,都在与男人喝酒,脸上则画着五颜六色的油彩,前卫奔放。
不过对于她要求借宿的请求,女人们却觉得小事一桩,打开某间杂乱的房间,忽略某对正在接吻的男女,不以为然:“如果累了就来这里睡,这里是大家共同的卧室,欢迎每一个人,还可以洗澡。”
也就是他们喝醉了就往这里躺,男男女女睡在一起再正常不过,只要高兴刺激就行。
黛蔺吓得干笑不已,指指手机,表示要接电话,走出去了。
这里的美国男女都是年轻人,思想比较开放,行为也比较前卫,所以她是万万不能接受与喝酒的他们睡在一起的,只有走到外面,考虑是睡瞭望台?还是葡萄藤底下?
但她的手机也确实在响,独特的手机铃声一阵一阵,撩拨刺激着她的神经末梢,让她心跳加快快速远离喧闹,轻轻接通了电话,“夜澈。”
“易峰说你也来了美国,现在在哪?”
“在西雅图,我来美国出差,夜澈你现在在哪?”她感觉自己屏息着在讲话,小心翼翼听着夜澈这久违的声音,想多听一听他的气息,想抬头去看看他们共同遥望的明月,是否映着他的脸,却陡然发现,瞭望台的旋转楼梯上,两个小身影弄开栏杆,正在调皮的下楼梯,一蹦一跳,玩得正开心,根本不知道摔下来的危险。
她拿着手机,飞快的往眺望台上跑,差一点崴断自己的膝盖,对那两小身影一声娇呵,几乎吓疯了:“下旋转楼梯的时候,不准蹦蹦跳跳!这里是葡萄园,楼梯间距大,一步不稳就能从楼梯木板间摔下瞭望台,知不知道?!”
双胞胎为之一惊,果然不敢再调皮,纯真大眼睛瞪着,小手抓住栏杆紧紧挨在一起,但两人在咬耳朵,小声交谈,“妈咪好凶!”
“她不要滕叔叔,所以更年期。”
“刚才我好像看到滕叔叔的车车朝这边开过来了。”
“但是他离我们那么远,需要好久才能到达这里,葡萄园太大了。而且天黑,他会迷路的。”
“嗯嗯!”
黛蔺见两小宝宝还在咬耳朵,把妈咪的话当耳边风,并且守园的老头醉醺醺的爬楼梯上来了,便一手牵一个宝贝,赶紧下楼。但是下面那大胡子胖老头拿着酒瓶子,一把堵住她的去路,似乎早有准备的打算在这半空中拦截住她,晃了晃手中的酒瓶:“一起喝酒?”
黛蔺看看那色迷迷的眼神,再看看这里离地面的距离,离人群的距离,发现这美国老头刚才可能从酒吧就一路跟着她,利用守园的方便,打算将她逼回楼顶上。所以此情此景,她不想后退,而是想一拳将这色狼从楼梯上揍下去!
但是两个宝宝身子太小,一不小心就能从楼梯缝里滚下去,摔到葡萄园地面成肉泥,而且如果她去与醉汉周旋,放着双胞胎不管,他们估计也会吓得大哭,从楼梯上掉下来。
所以索性的,她牵着两个宝宝后退,对那五大三粗、满脸大胡子的老头假意点了点头,“喝几杯吧。”
她缓缓往后退,把宝宝们关回楼顶的围栏里,然后看着这个体积有她三倍之余的醉汉,心想着怎样一招将这‘电锯狂人’打晕,而又不让他滚下去摔死,背负上人命。
“喝?”大胡子自己喝一口酒,然后将酒瓶子递过来,让黛蔺就着喝一口,根本没有醉,就是想沾沾女色,“我观察你很久了,一个人来,没有开车,也没有借宿的地方。其实刚才你过去睡酒吧最好,那里都是年轻的男女,整晚整晚的狂欢,实在累了才会回房睡,根本没有力气再做其他事。而在我这里,我有大把的时间与力气和你喝酒,以及做其他事——”
不等黛蔺主动攻击他,大胡子竟然趁黛蔺不备,主动朝黛蔺出击,一把准确抓住黛蔺的后颈,快而准的将她制服住了,“我是退伍老兵,没有女人能打得过我,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得到你有防身术。”然后捏住黛蔺的嘴,给她强行灌了一口酒,“喝吧,喝了就能心甘情愿与我快活。”
黛蔺被呛得猛咳,已经无法顾及人命不人命的问题了,趁这退伍老兵在给她灌酒,猛起一脚将他踹了下去,“滚!”然后捂住胸口猛咳,看到老家伙滚了几番,最后捉住扶栏,身体挂在半空中,试想翻上来。
黛蔺扭头看围栏里的双胞胎,庆幸他们没有受伤,连忙抱了他们飞快的往下面跑,赶在老兵翻上来前下楼。但是她越跑越不对劲,感觉脑袋身体在发热发软,眼睛模糊不清,让她没法同时抱两个孩子下楼,否则膝盖一软,母子仨全部摔下去。
于是她抱着双胞胎坐在楼梯上,努力让眼睛能看清,身体不发抖,看到老兵还在挣扎着翻上来,快扛不住了,老脸同样被药物烧得通红,差一点要摔下去;地面上则有小车开进来,从车里下来的黑衬衣男子飞快的往楼上冲,木楼梯由于他的体重与急促,在微微的震动。
黛蔺则发现,她与夜澈的电话并没有挂掉,一声声的‘黛蔺’,在她越来越模糊的意识里,不知道是从手机里传来,还是从楼下传过来,总之,她隐隐看到一个男人朝她跑过来,让她放心的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