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逸软着四肢,不动弹,感到那使坏的手又伸过来揉自己的头发,也不反应,只张嘴嘟囔:“都怪你。”
“嗯。”应昭帮她把裙子和发夹摘出来了,扔去一臂以外。
“片子没拍成,裙子还弄脏了。”
“下次再拍。”
呵,瞧瞧,这荤话说的,云淡风轻。
“你今天也太凶了,难道我们很久没做了嘛?”
调侃的话刚轻飘飘出口,祝逸便愣住了,好像,这轻松的一句话,是从一团迷雾里飘来的一般,顺着那雾气后的影子,逃避已久的什么东西,正由记忆的裂隙渗透出来,好像,亮堂堂的记忆里始终垂着那道影子,因为光太旺盛,她忘记看了。
她失神地望着虚空回忆。
她忽然听见粗重的吐息声。
她又以相同的方式被翻转回来,错愕地一抬眼,就陷进一对燃烧的黑瞳。
“看着我。”这声音低哑,内容像在命令,语气却像在恳求。
应昭的声音本就低沉,但音色是醇厚的,像大提琴,从不这样沙哑。他短短的刘海完全被打湿了。刚刚他有出这么多汗吗?
这一夜欢愉的气氛消散了,时间,好似又跳回了衣帽间里那个陌生的时刻。这氛围依旧热烈,却不再是玫瑰的热,而更像是火焰的烈。
火焰的烈像注定烧尽的哀恸。
祝逸不认识这样的应昭,可她错不开视线。
“别走神。”如果痛苦要在你身体里苏醒,我会用快乐将你麻醉。
“看着我。”
“看着,我的眼睛。”
他的声音沉没在她心里,他携着更疯狂的爱意过来了。
在这狂乱的开端,床角歪倒的无人机便被打落去了地面,摄像头一瞬陷入黑暗,在真正的夜色里,依旧以声音忠实地记录着这间卧室的秘密。
……
应昭抱祝逸去洗澡。把她揽在怀里、帮她吹头发的时候,她已精疲力尽地睡过去了。他细细摸一遍发根,确定全吹干了,才抱她躺回了床上。
应昭凝视着爱人,在沉默里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去了书房。
电话拨通。
“任医生?”
“嗯,还是为祝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