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看书和上网的时候都会带着平光镜,整个人少了几分锐利,看起来就像是斯文儒雅的好好先生。
苏夏凑过去,见又是医学方面的,封面就三个字,热带病。
她猛地回过神:“今天星期几?”
“星期五。”
苏夏哑然,隔了会开口:“今天周五?!你明天岂不是要走?”
乔越合上书本,摘了眼镜看向他,深邃的眼没有镜片的遮挡,仿佛带着某种致命的吸引力。
苏夏看着看着,就沉进去了。
“你要走。”
乔越恩了声。
“那我呢?”
男人没说话。
这些天乔越只字不提,苏夏隐隐觉得,自己能跟去的事基本上算是黄了,但是心底还是有一分期待。
期待乔越能不能给自己转机。
可现在见他默认的态度,苏夏才清楚地意识到,真的黄了。
心有些麻木。
但毕竟经历过一次,苏夏这次控制得很好。
她问他:“那这次你去多久?”
乔越原本时间已经到了,按道理会回国内,要么休息,要么找一家医院去工作。
但好像最近那边很缺人,原本替换乔越的那个比利时医生妻子怀孕了,他不得不放弃了那份申请。有时候一个医疗组偏爱原装团队,这样组织性和融洽性都会好很多,默契度也会大大提升。无论是后勤,还是护士和医生,配合好了能省出很多的精力。
不变才是最好应对变化的方式。
而乔越算是相当优秀的一名亚洲区医生,难得地擅长外科及热带传染病学。那边在征询过他的意见后,希望他能补上。
“这次事件短,小半年。”
小半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小半年也得一百多天。
苏夏点头,再点头。
觉得一百多天咬咬牙也就过了。
“看着我。”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苏夏眼神躲闪。
最终还是闷闷地贴在他的胸口,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一句话:“你要平安。”
他低头,忍不住慢慢地轻吻她,最后有一下没一下地顺她的头发,只“恩”了一声。
就这态度,苏夏愤愤抹嘴,立刻收回今晚把衣服传给他看的决定。
第二天,机场。
因为这次乔越是从这边走的,苏家除了晨晨,全部都来送。
乔越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登机箱。苏夏昨天帮他清理过,那边的气温2月早晚温差大,他就带了几件衣服和两件薄外套,一个ipad,外加转换插头,一些基本药物,够了。
只是,总觉得乔越少带了什么。她犹豫不决地问他要不要这个,要不要那个,最终被拉着坐下。
“夏夏,那边有安排,不需要这些。”
苏夏沉默。
最终心底悄声回答,其实你少带了一个我。
临别依依,她还没哭,妈妈就哭了。
乔越一直牵着苏夏的手,沈素梅一连串追问:“那边乱不乱啊?”
“放心,没事的。”
“埃博拉真的没治吗?”
“妈,”乔越安抚:“我这次的项目不是去那边,是去非洲东北部,防治疟疾。”
苏夏一直在旁边听。
她不是学医的,只是从字面意思理解,觉得疟疾听起来比埃博拉好太多,心底松了口气。
其实不知道,疟疾才是非洲最致命的传染疾病,虽然普通,但从古至今,死亡无数,远远超过埃博拉。
苏父没说什么,拍了拍乔越的肩膀,忍了很久,最后说:“好好……的。”
乔越很认真地回答:“我会。”
该自己了。
苏夏一直没说话,可现在必须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