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公公点点头,“无妨。”
苏白生亲自沏了茶水,让江逸给人倒了一杯。
苏云起把事先准备好的荷包交到姜公公手上。
姜公公假意推辞一番,最后还是接了。
他端出一副招牌式的微笑,看着苏云起连连点头,“几年不见,少将军竟长成了这般英武的模样,陛下见了定然喜欢。”
苏云起摸摸鼻子,没有说话。
姜公公说完一错眼,看到苏云起身边的江逸,又忍不住赞道:“江小秀才也越发标致了,想来十年之后又是一位江状元。”
江逸抓着苏云起的袖子,眨眨眼,笑了笑没说话。
苏白生上前两步,接口道:“承蒙总管谬赞,折煞小儿了。”
姜公公看见苏白生,忙起身施了一礼,“倒是杂家的罪过,竟忘了恭喜苏大人。”
苏白生淡淡地回了一礼,道:“还是什么大人?若蒙不弃,总管不如也叫我一声‘先生’吧!”
姜公公看着苏白生,轻轻地叹了口气,“在杂家心里,您永远是那个陪伴陛下左右的苏大人。大人闲暇之时不妨回宫看看,没有您在身边,陛下实在是……哎!”
苏白生淡淡一笑,道:“总管言重了,有总管在身边照料,陛下想必是无碍的。”
姜公公知道他是心结难解,只深深地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江池宴放好圣旨回来,正遇上此等僵局。他脸上挂上了笑,对姜公公拱了拱手,邀请道:“我看时候也不早了,姜总管若不嫌弃这乡野简陋,不如就留下来用顿便饭吧!”
姜公公笑笑,说:“先生过谦了,依杂家看偷得浮生之闲也是人生之幸。杂家就没有先生这样的好福气了,俗物缠身,不可多留。”
江池宴拱手道:“那就不耽误姜总管的时间了,前路漫漫,多加保重。”
姜公公拱手回礼,又对贺长德道:“知州大人可要同杂家一道回去?”
贺长德豪爽地摆摆手,半开玩笑地说道:“我和江兄多年不见,不趁机占些便宜怎么肯走?少说也得让他把欠下的喜酒给补回来。”
姜公公附和地笑了两声,“老友重逢,定是要好好一聚,杂家先行一步。”
众人拱手,“总管慢走。”
姜公公一挥拂尘,“留步吧!”
虽然话是这样说,可全家老小还是恭恭敬敬地把人送到了官道上,直到望着人家的车队走远了,众人才往回走。
江逸跟在苏云起身边,小声说道:“听着他们这样说话,感觉好累。”
苏云起勾起一抹笑,宠溺地摸摸他的头。
前面,贺长德突然回头,看了江逸一眼。
江逸被他看得一愣,想来是自己吐槽被人家听到了,脸悄悄地红了。
江池宴笑笑,无奈地说:“小儿顽劣,还望贺兄莫要见怪。”
贺长德摇摇头,笑道:“先前听了小逸侄儿的不少传闻,今日一见,却觉得传闻果然不可信啊!”
江池宴和苏白生相视一笑,并未多说。
江逸红着脸,拉着苏云起一点点磨蹭着,落到了后面。
真是……给他帅爹丢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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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为了给他爹争脸,亲自下厨招待客人。
和其他人一样,贺长德刚刚知道江逸在厨房做饭时,神情有些不妙,可以说是满脸的不赞同。
可是,等到亲口吃到江逸做的菜后,这点不赞同立马烟消云散,直叹江池宴有福气。
江逸扒在门边上,听到贺长德的称赞以及他家老爹的客套,开心地比了个“v”。
饭后,江池宴和苏白生陪着贺长德去新院落的凉亭里落坐,边消食边说着闲话。
江逸他们把桌子搬到枣树荫下,热热闹闹地开始吃饭。
凉亭中,江池宴说着乡间野趣,闲适的生活。
贺长德在羡慕的同时,也不由惋惜,“当年春闱放榜,江兄高居榜首,我是二甲最末。如今物是人非,小弟忝为一方知州,江兄却囿于这乡野之地,实在是可惜啊!”
江池宴放下茶盏,责备道:“就因为这个,即使我在信里再三嘱咐,你还是把这件事上报给了今上,对吗?”
贺长德神情有些愧疚,却依旧坚持己见:“江兄虽嘱咐了,可我却没答应。你该知我,如此大功我岂会冒领?”
江池宴也一字一顿地说:“你也该知我,我和小生能走到今天着实不易,小生经历此等变故,实在不想再参与朝堂争斗。”
贺长德看了一眼苏白生,面色沉痛地说:“因为儿女情长,江兄当真要舍去天下百姓?”
江池宴皱了皱眉,低声道:“贺兄慎言!天下百姓何时属于过我?”
贺长德面色一凌,连忙住了嘴。半晌,他反应过来之后,还是有些不甘地说:“江兄果然好巧思,竟让你这样蒙混过去。”
江池宴笑笑,拉住苏白生的手,说:“我本就出身寒微,朝堂于我并无大益,我只要眼前一人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