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只好睁开眼睛，没有转头，只是木然地看了看床边的蜡烛——她并不想面对克隆体。

然而，克隆达米安居然张嘴说话了，他的声音喑哑，机械而平缓。

“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你才不会发抖。”

她当然无法回答，她的嘴巴被封了起来——塔利亚担心她在极端条件下，会忽然爆发出某种能突破抑制器的魔力，念出反语魔法，从而破坏她的计划。

克隆体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的大手轻轻落下，将哈莉挡在眼前的几缕头发拨至耳后，接着，他抚上了哈莉嘴边的胶带。

这些动作和他一直留给哈莉的印象太不相符了，让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宁愿他继续无情狠厉下去。

“但我不能让你开口，”克隆体用粗哑的声音继续低声说着，“母亲……塔利亚夫人会对我用电刑——我的脊椎里连着电线，遥控器在她手上。”

“这……会让你感觉好一点吗？”

说完，他慢慢弯腰，动作笨拙，巨大的阴影瞬间笼罩住了哈莉——她再次闭上了眼睛，却没想到对方只在她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说是吻，其实更像轻啄，只是嘴唇和脸部皮肤的机械碰撞。他似乎不知道怎么去吻。

考虑到克隆体即将对自己做的事，这个吻脸颊的动作，居然有种扭曲的纯洁。

他也因此恰巧躲过了从他背部上方擦过的一枚弩/箭。

两人都听到了弩/箭划过空气的嗖嗖声，克隆体仅用一眨眼的功夫就翻身下床，下一秒，一枚飞刀就从他手中掷了出去。

房门口的黑暗中，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矫捷躲过了这把飞刀。

接着，这个身影开口了，熟悉的嗓音让哈莉的心跳瞬间飙升，差点儿哭出来——

“真失望……没有把你一箭射穿，”达米安伸手打开房间的主灯，另一只手中的弩已经再次瞄准了克隆体，“你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了，如果你不马上离她远点儿，我会把你钉在墙上。”

“我的兄弟。”克隆体握紧了拳头。

“你不是我的兄弟。”达米安皱眉，嫌恶地看着一/丝/不/挂的克隆体，“以及，给你两秒钟，随便找件衣服挡住你的裆，不然我下一枚弩/箭就朝那里射，让你生不如死。”

他有些挫败——在父亲多年的影响下，他的嗜血欲/望已经降低了许多。如果是十年前的自己在这里，这个克隆体此时多半已经被射成了筛子。

哈莉几乎不能呼吸了，达米安来了，他真的来了……

少年没有穿罗宾制服——他不能以罗宾的身份出现在这个争议地区。

此刻在哈莉眼中光芒万丈的达米安，穿着一件简单黑色帽衫、工装裤子、脚上是军靴。他的腰部挂着两把手/枪，背上除了自己的大刀，更有一把冲/锋/枪，手里是刚刚射出一发的弩/弓。

他只来得及看了一眼床上的哈莉，两人只有一秒钟短短的眼神交流。

女孩儿变回了黑发，她绝望又欣喜地看着他……

她在动，她的胸口还有起伏，她还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