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刚走到寺门口,就见下人成箱地搬东西,陈桂芳坐在屋里,正由着丫鬟替她抚胸口。

一见柳雁欢进门,她就不迭地抱怨开了:“他这算什么?原先信誓旦旦能替我消灾除恶,现在翻脸不认人,真当我陈桂芳软弱可欺?!”

被她支使去问话的下人回来,刚一进门就吃了陈桂芳一个眼刀子。

“那秃驴怎么说?还是要赶人?”

“嗯。”下人小声应了,眼看着陈桂芳冷了脸色,忙将一盘糕点端上,“夫人,您尝尝这寺中的绿豆糕,败败火。”

陈桂芳当真一口气堵在心头,很不痛快,拿起那绿豆糕三下五除二咽了下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陈桂芳正指挥着下人搬东西,忽然脸色骤青。她紧咬着嘴唇,却抑制不住额际冷汗的滑落。

当她整个人蜷缩着蹲在地上时,下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忙上前搀扶道:“太太,太太,您这是怎么了?”

陈桂芳腹痛难忍,只能哀声叫道:“茅房……茅房……快扶我去茅房!”

下人不敢耽搁,一路忍着陈桂芳的怨骂将她送到了茅房。

陈桂芳上吐下泻折腾了好一阵,险些没疼晕过去。缓过劲儿来就揪着那劝她用糕点的下人,嚷着要治她的罪。

柳雁欢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下人,沉声道:“这盘绿豆糕,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下人颤声道:“是……是五太太给我的。”

陈桂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嘴里叫骂道:“是她,一定是她,她就想毒死我。”

柳雁欢蹙着眉,让人将程珂芳唤来。

程珂芳还是一派朴素的打扮,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簪子挽起,未着脂粉却像清水芙蓉,分外自然,很是好看。

比对之下,陈桂芳就十足的泼妇样儿,一见程珂芳进门,抬手一个茶杯就砸了过去:“你这个毒妇,你还有脸来?!”

程珂芳被砸了一身水渍,眼神中却透着无措和无辜。

柳雁欢轻咳一声,问道:“五姨娘,这绿豆糕可是你让人送来的?”

程珂芳看了眼那糕点,颔首道:“是。”

陈桂芳破口大骂起来:“你个贱蹄子,在里头搁了什么?”

“我……我……这糕点不是我做的,是寺里的吃食!”程珂芳争辩道。

“那你到后厨去做什么?”

“我去给三少爷做吃食。”

“什么?!给雁均做吃食?!你把雁均怎么样了?!”陈桂芳的语气,简直恨不得将程珂芳生吞活剥了。

“我……”程珂芳百口莫辩,直到柳雁均从门外跑进来。

“娘,你别怪五姨娘,她给孩儿做了好吃的,您看,我一点事儿也没有。”

柳雁欢问道:“你给雁均做什么了?”

“做了芙蓉酥,用了荸荠、香菇、木耳,都是些素菜。三少爷本想尝那绿豆糕,我想着绿豆性寒,大人吃了没事,孩子却受不得这份寒凉,就没让他碰。”

“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陈桂芳阴沉着脸。

“妾身不敢,只是妾身真的没做过。您想想看,若真是妾身动的手脚,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把柄呢?”

陈桂芳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又见亲生儿子都站在外人那头,登时更加气闷。

因着陈桂芳这一病,众人都走不成了,寺里只好给他们准备了斋饭。

饭桌上,柳雁欢又见到了秦非然。他吃相文雅绅士,柳家丫鬟的视线总围着秦非然转。

这一边两人各怀心思,那一头柳雁均吃得非常开心,吃完一碗,又添了一碗。

柳雁欢笑道:“今天饭量这么好?”

柳雁均打了个饱嗝:“除了五姨娘,再没有人能做出比这寺里更好吃的斋饭了。”

饭桌上,程珂芳笑了笑,伸手给柳雁均盛了碗汤。

饭后,众人各自回房。

稍晚些时分,又传来陈桂芳的呻吟声。

柳雁欢的厢房与陈桂芳的院子离得近,便打发人去问。

“太太的头风犯了,现如今正煎熬着,已经摔了好几个颈枕了。”

“寺里打发人来瞧过了?”

“瞧过了,说是气血亏虚,需要静养,可那头风却是难以缓解。”

柳雁欢长叹一声,提起药篓子,阖上房门就往山包方向走。

“这么晚了还不歇息?”刚出房门,柳雁欢就听见秦非然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儿?”

“东西写了一半,听到动静出来瞧瞧,你这是要出去?”

“上山采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