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再说这些显得很多余,方若宁微微转眸,看着落地窗外的霍氏双子楼,想着她爱的男人就坐在那楼层顶端,心里又温暖了几分,冷声回应:“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你早已经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林朗了,我也不在乎是谁欺骗了谁,谁抛下了谁。”
赵林朗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连眸光都锋锐了几分,暗自沉默了几秒,他突然又落寞地道:“我以为,失去我的这几年,你会过得很痛苦,没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亏得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悔恨歉疚之中,一直担心你会伤心难过……”
他自嘲地微微摇头,满目疮痍的样子竟格外令人动容。
方若宁刚才还说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林朗了,可现在,看着他眉宇间落满了孤寂伤痛,浑身都刻着颓丧与心碎,她竟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了住,眼眶突然一痛,差点落下泪来。
这副模样的赵林朗,还是她记忆中的样子。
每当他们吵架或是闹矛盾,她不肯理会他时,这人就会是这副伤心失落的表情,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
每当他露出这副模样时,她就会忍不住心软,也忘了两人是为什么吵架争执,只想冲上去把他抱在怀里。
那些痛并幸福快乐的日子,酸酸涩涩,起起伏伏,却刻骨铭心。
“你还记得这块手表吗?”见女人神情僵住,眸光摇曳,显然情绪已经被调动,赵林朗看了她一眼,露出腕间戴着的手表。
“这些年,虽然我早已财富惊人,买得起任何天价昂贵的奢侈品,可我也从来没想过要换掉这块手表。因为,这是你送给我的成年礼。”眼眸深邃又深情,他说这话时,格外认真。
腕间戴着的那支堪称古董的手表,是他十八岁生日时,方若宁用自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买给他的生日礼物。
以当时的他们来看,那的确算得上是很贵重的礼物了,不过放到现在,尤其是与有权有势的豪门女婿身份做对比,那块手表堪称廉价垃圾。
方若宁的目光随着他的话而落在那块手表上,顿时便定住不动了,的确没想到,都快十年了,他居然还戴着这块手表。
“宁宁,那天我说的话,全都是真得,我一直爱着你,也一直想回来找你——只是,有太多的不得已,又担心贸然回来会吓到你。”
他语调温柔,眼神深切,像是在故意蛊惑人的心智,有那么一瞬间,方若宁的确被迷惑了,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光怪陆离的情绪中,好像被什么拉扯着,纠缠着,又回到了过去。
但也只是一瞬,理智重新占据上风,她想到这个男人为了重塑身份而做的种种行为,顿时正义战胜了感性。
深吸一口气,重新整理好心情,方若宁回眸看向男人,直截了当地道:“我们都已经各自成家,你不要再说这些没意义的话,我不会相信你的。”
赵林朗依然不放弃游说和蛊惑,挑眉问:“各自成家又如何?若宁,没有什么比我们在一起更重要的了,只要等我完成了这件大事,就没人能把我们怎么样了。若宁,我不在乎你背叛过我,我相信你只是被那个男人一时迷惑了,等我有了足够多的钱,我也可以让你过上奢华富贵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我们相爱,是青梅竹马。”
方若宁听着这些话,眉心紧紧拧起,盯着男人不敢置信地道:“你是不是疯了?你凭什么认为你已经死过一次,离开了六年多的时间,而我还应该在原地一直等着你,为你守活寡?赵林朗,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简直就匪夷所思……”
男人面色怔住,她激动地嗓音微微颤抖,继续道:“你以为我跟霍凌霄在一起是为了钱么?你还口口声声说我背叛了你……你真得疯了,为了钱,为了权力,为了奢华的生活,你整个人都魔怔了……”
见他持续沉默,脸上那些伤痛、颓丧、落寞,在她不留情面的指控和嘲讽中一点一滴冰封瓦解,方若宁心里涌动着说不出的悲凉。
赵林朗盯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笑。
他本以为,打感情牌应该能起作用的,毕竟这个女人当初喜欢他喜欢到骨子里,可没想到,他失算了。
“若宁,你说我变了,你又何尝不是?”
“对,所以我们都变了,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说那些没意义的话!”
突然觉得跟他无法相处下去了,她身体朝后一靠,面色高冷淡漠,不耐烦地道:“言归正传吧,你要跟我谈什么?我知道你要收购霍氏集团,但你未免太天真了,霍氏集团不是你能一口吃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