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就是胆儿小么,”周遥煞有介事得,“胆儿大我就直接献吻了。”
瞿嘉瞟他:“你尽管献啊。”
“我堵住你的嘴就嗯嗯嗯——”周遥拿破锣嗓子唱起来,“拥抱着你ohbaby——baby baby——”
周遥小时候唱歌也不这么垮,小时候人俊声音也俊,不然能进合唱团呢。变声期之后声带彻底就垮掉了,就是踢球踢得,在场上喊得。
两人都不停地笑,手拉着手,把手藏在羽绒服袖筒里面,让十指紧扣。
顶篷挡住一些风,还是挺冷的,他们找个背风的地方坐下,靠着说话,抽根烟。
瞿嘉从放毛绒猴的背包里拿出他给周遥的小玩意儿,放在周遥手里。
就是一个圆胖圆胖的橘红色香水蜡烛,心型的。但一看粗糙程度,是自己手工做的吧?周遥盯着瞿嘉:“可以啊你?”
“给你做的,月季香水。”瞿嘉拿眼一瞟,“表达我多想糊住你的嘴。”
瞿嘉不好意思承认,他是看到唐铮收到类似礼物,肯定叶晓白送的。他于是在东大桥大棚摊位上也偷偷买了这种心型蜡烛模具,想讨遥遥的喜欢。
周遥乐不可支地捧着心型蜡烛,瞿嘉就用打火机给点上了。
一团橘色的艳丽火光,在手心里绽放。那融化的蜡把两颗心也都烧化了,滚烫滚烫的,再融到一起,很难分开了。
这座城市这么大,世界有这么大,而属于他们的角落,就是这么一丁点。
烛火照亮脚前边的这块土地,星光洒在他们两人肩上,悄悄地保守一份秘密,那时内心已经非常非常的满足。
……
……
很快也就开学了,新学期一切迅速纳入正规,高中的校园生活高潮迭起、红红火火。
开学一上来,足球选修课就开始搞班级之间赛事。
周遥穿着一身雪白球衣,胳膊肘夹着足球,站在讲台前拉壮丁,直接点名叫号了:“咱们班球队啊,中场我,王帆;拖后是小毛,守门员环环;前锋,你小姜子,还有嘉——”
这幸亏是六人制的闹着玩儿的班级比赛,不是踢大场。一个班统共就二十个男生,去掉老弱病残的、体能特差的、深度近视的以及实在缺乏运动天赋的,凑出六位上场奔跑,其实不容易了。
会不会踢球都是其次,周遥打恭作揖地说:“你们几位,只要上场能给我跑起来,就行。”
“要跑多久呢?”小姜很苦恼的,“上下半场四十分钟啊……天哪我都要死了,我跑不下来呀!”
“甭怕,”周遥说,“别的班那些弱鸡他们也都跑不动。”
杨环环认真地说:“遥儿,我真的跑不动。我,我喘。”
“所以让你守门么,”周遥坚定地说,“你还跑啥跑?能不能把大门给我堵住!”
瞿嘉都不想说话了,用眼神问周遥:遥遥,我能躺着踢吗?
他们体育老师说,这次允许校足球队体育生上场参加年级比赛。
让体育生都参加,这个规定其实很不合理,周遥特别不乐意。这种比赛,就好比让一个很会踢的带着其他五个不会踢的,怎么玩儿啊?出力或者不出力,他都不讨好,踢输了他还没面子。
他们年级里足坛高手如云,绿茵小王子是搓堆儿甩货。课间操的一路上,一群人都在议论纷纷,已经有庄家开局,开始押宝了:咱们年级比赛,校队的大帅逼都要出场了,激动搓手搓手。你们觉着哪个班能踢赢?
三班有大卫·琼克汉姆。
二班他们有罗伯特·周遥。
还有一班的斯托伊奇潘采夫。
三位平时都特拽、特牛气的,谁都不服,就等着看咱校队的“前场三剑客”上场怎么撸开腿掐呢。
然后,周遥就悄悄去找他们体育老师“讨论”比赛规则去了。他私底下拽着老师叨逼叨得,打小报告。
这事儿,瞿嘉可是在操场器材室旁边遛达着看见了,反正周遥这人,就是嘴巴能说,又招老师喜欢。在班级里,周遥算是个搞体育的;在足球队里就是个卖脸搞宣传的,可能扯了。
又没过两天,都准备比赛了,年级里又炸窝了,什么,体育老师又改规则了?每个班的上场名单里,只能有一名足球生?!
不,是在报名阵容里,就只能有一名足球生,替补替换都不成,只能上一个专业的,其余人都是菜鸟。
周遥带着班里几个棒槌在操场演练,别的班也都在,临阵磨枪磨合阵容啊。
潘飞把球大脚朝着周遥就抡过来了,带着牙根痒痒的恨意:“周遥!你!!”
周遥单脚高抬,轻松收纳了那个球,一乐:“呦,我飞哥?”
“不要脸的,”潘飞指着他,“你说,是不是你干的?”
周遥一脸纯情无辜:“我干什么了?”
瞿嘉已经默默跑到周遥身后,接着那球,来回地盘带:潘飞吼什么吼,指谁呢?
潘飞笑骂:“小样儿的以为老子不知道?就你们二班体育生最少了,你们班就你一个校队的,你说吧是不是你干的?!”
哈哈哈,周遥抛出一个大耻度的笑,笑样儿特别的欠打。
周遥说:“少废话,你还想上来仨咱们队里的?你让我们班还怎么踢?你们就三选一吧。”
潘飞把头一摆:“我上,老子就跟你单挑了。”
周遥一听,立刻回头招呼本班的喽啰:“飞哥可说他要上啊,到时候咱班守门员不用环环了,只要他上,咱们守门用黄潇潇!”
操场周围猛地爆出一阵哄笑,嗷嗷地起哄。
“我们班潇潇守门,我看你敢射门啊?”周遥一脸嚣张,“你还敢进我们班球?你看潇潇敢不敢neng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