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有心灵感应,随后就扒着门框和窗台,往上蹿。糊太严实了,竟然看不见。
他想起窗台上的那个机关,赶紧用手指拨拢,拨开那个推拉式小窗。小窗户只能开一半,从狭窄的视野往里瞄,瞄准床上躺的那个“人形生物”。
周遥仔细辨认了一会儿,终于确认,轻声叫道:“哎,陈嘉?”
躺在床上的人,就不想搭理他。
“哎,嘉——嘉——”周遥又说。
躺在床上的人一动不动,然而装死不太成功,还是被周遥辨认出胸膛的起伏。
“小——嘉——嘉!嘉~~~~~~”周遥拖长声音,使出他的三十六计之滚地撒娇大法。就这一招,对陈嘉屡试不爽,这人就吃软的,还需要队友哄着。
陈嘉终于从床上爆起,头发还是乱的,吼了一句:“你烦不烦啊?”
周遥再接再厉:“嘉嘉——开门勒——”
陈嘉低声骂了一句三字经,转过脸来时是笑着的,气笑了:“你丫能不能说人话,别学小猪叫?”
周遥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你给我开门,不然我就去找你家隔壁阿姨聊聊了。”
“你快去,去!”陈嘉说。
“那我去隔壁院儿找唐铮玩儿了。”周遥说。
陈嘉气呼呼地瞪着他。
“嘉——”周遥打了个眼色。 “眼色”还是独眼儿的,因为那推拉小窗的缝隙只能露出他半张努力挣扎的脸。他从窗户缝塞进去一袋巧克力。
“巧克力,给你带的,再不吃都化了。”周遥说。
“还给你带一随身听,能听磁带的,你拿着听。”他又说。
陈嘉坐在床上,头发倔强地耸立,眼神却没那么倔了,转过头望着周遥,脸被夕阳斜照勾勒出一道光影,神色复杂,有些感动……
“诶谁啊这?”隔壁阿姨的声音。
“哦,周遥啊,你怎么不进去?你扒这儿干吗呢?”阿姨莫名地问。
周遥小贼支支吾吾。陈嘉这时一步就从床上蹿起,“嘭”得拽开房门。
“遥遥是来找我的。”
陈嘉一把搂过周遥,把人拽进屋子,把闲杂噪音全部关在屋外。
……
“别难受了,好——了么。”周遥说。
“没难受。”陈嘉垂下眼。
“巧克力,夹心果仁的。”周遥赶紧跟嘉爷献殷勤,直接把巧克力球往陈嘉嘴里喂。
陈嘉也就能容忍周遥动不动投喂零食,还碰脸、摸他脸。皱眉笑了一下,不太习惯,摸什么啊你,摸摸摸。
“还装不在家,不给我开门,靠。”周遥说,“我一开始真还以为床上一动不动躺的是一件衣服。”
“我都一动不动了,你还非要进来?”陈嘉说。
“我感应到了屋里有一股强大的小宇宙,再不开门老子就要破门而入了!”周遥很有气势地说。
陈嘉口中喷出笑意,随即又被周遥狂喂巧克力,实在对周遥小贱人骂不出口。
陈嘉抱过桌下的瓜,去院子里水龙头下洗了洗,回来拎着一把刀:“吃西瓜么,你?”
“吃,谢了啊。”周遥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半一半?”陈嘉看他。
“你平时就这么吃瓜?你都懒得多切几刀?”周遥说。他自己家吃瓜切得可细了,他爸把一个瓜对分要切四轮,果然是学机械工程的,对待一个瓜,都充满了工科人拥有的严谨治学的态度,最后要切成标准的十六等分才开始下嘴。
“就我跟我妈,一人一半,就这么吃。”陈嘉说。
俩人就一人捧半个瓜,对坐吃瓜。周遥把随身听放上磁带,耳机线连着两人耳朵里的音乐。他时不时伸手替陈嘉塞耳机。陈嘉就负责埋头吃瓜,不停地吃,大口咀嚼,而他负责为两个人调整耳机和音量、倒带或者快进。
这是我的爱情宣言;
我要告诉全世界。
这是我的爱情宣言;
我要告诉全世界。
我相信婴儿的眼睛;
我不信说谎的心。
我相信碱碱的泪水;
我不信甜甜的柔情。
我相信轻拂的风;
我不信流浪的云。
我相信患难的真情;
我不信生生世世的约定。